晏樺目光微滯,他以為江野只是為了報復裴青鷹讓自己知道當年的真相。
當年的謊言,晏樺都已經不在意了,可是江野卻耿耿于懷,無法釋懷。
見晏樺再次沉默,江野聲音低沉說:“我知道你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我,可是這樣才是真的我。”
晏樺嘆了口氣:“事情已經過去很多年了。”
他不希望江野被這件事困住,費心勞力。
對付裴家的計劃,似乎說的很容易,看上去十分簡單的一個局,可是實際要耗費多少心思,步步鉆營,他不是沒辦法接受這樣的江野,他只是心疼。
江野反問道:“那又怎么樣?”
“過去很多年就代表對你的傷害可以不存在了嗎?”
“我不在意了。”晏樺想拉住江野,避免他因為仇恨蒙蔽了眼,失足踏入深淵。
江野認真道:“可是我在意。”
只要一想到毀了晏樺未來的那群人還活的好好的,江野就無法不在意。
晏樺衷心道:“我想讓你活得輕松點。”
“只要在你身邊,我就能過得很輕松。”
沒有晏樺的每一天,才是真的舉步維艱。
江野看出了晏樺眼底的擔憂,帶有一絲欣喜地保證道:“你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我很小心。”
況且開弓沒有回頭箭,如今對付裴家已經不是江野一個人可以決定的了。
晏樺垂下眼看著蹲在自己腳邊,小狗一樣的江野,睫毛微顫,開口道:“走吧。”
“回家嗎?”江野喉結微動,緊張地問。
晏樺否認:“不是。”
“那去哪里?”
晏樺站起說:“去看看你現在的狗窩。”
“順便看看你是怎么監視我的。”
江野起身小聲說:“不是監視……”
晏樺挑眉問:“不是嗎?”
“你說是就是吧。”江野現在只能順著晏樺的話說,他哪敢有反對意見。
晏樺在路邊招了輛車,對著江野道:“哪個小區?”
下午時分路上沒有多少車,很快就到了江野的狗窩。
“在五樓。”江野在前面帶路道。
晏樺問:“你哪來的錢租房子?”
江野道:“賣了放在學校的o筆記資料。”
國集隊金牌選手的一手學習資料,能賣不少錢。
江野窺看晏樺的神情后說道:“十九還給了我三千塊。”
“是嗎?”晏樺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
江野小心翼翼注意分寸道:“是啊,十九還挺有錢。”
晏樺斜了他一眼,江野立馬閉嘴。
十九個窮打工的能有什么錢?有錢的當然是晏老板。
晏樺冷哼一聲:“還以為你天天睡橋洞呢。”
“看來在外面過得也挺好。”
他當然清楚江野不可能睡橋洞,十一歲就能給自己找個家,更不用說如今心智成熟的十八歲。
況且店里還有兩間諜天天聯系他。
對于晏樺的冷嘲熱諷,江野只是認真聽著。
晏樺能跟他說話,就代表已經沒那么生氣了,只是心里還有點別扭,讓他發泄出來就好了。
只要理他,無論是冷嘲熱諷還是破口大罵,他都愿意聽。
他怕晏樺不理他。
江野等晏樺撒完氣后,才說道:“我現在和小武一起住,能幫我分擔一半房租。”
“嗯。”晏樺淡淡地應道,最后還是沒忍住多嘴一句,“人靠譜嗎?”
對于晏樺的關心,江野嘴角不自覺上揚,“還行。”
江野打開門:“就這里了。”
晏樺的視線掃了一圈,兩室一廳的房子,跟家里差不多大。
客廳內擺的都是電腦和插排。
出租房內還有個廚房用來做飯。
“我房間在里面。”江野推開一間臥室門說。
晏樺進門后,入目就是整整齊齊放在桌上已經被制成干花的向日葵。
花瓣干黃,顏色比之前深了許多。棕色的花盤已經變成深黑色。
盡管被保存地很仔細,但是依然能窺見之前毀掉的動作有多暴力。
花瓣凋零,花枝折斷。
干涸毫無生命力。
晏樺收回眼,裝作不看見向日葵,走到窗邊,俯視看去,正好能看到橋江汽修的門口。
天天在這監視他的小兔崽子。
江野一同走到窗邊,只是目光卻停在晏樺臉上,片刻后壯著膽子問道:“我能回家嗎?”
晏樺看著橋江汽修的門口,反問:“你沒回去過?”
江野當然回去過,趁著晏樺不在的時候,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
“你怎么知道我回去了?”江野自以為做的隱秘。
晏樺白他一眼,無語道:“家里東西都被搬走了,我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