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如此,但晏樺心里其實比誰都要心疼那筆錢。
辛辛苦苦一年就這樣打水漂了。
心里再煩,但還是強撐著安慰別人。
如果他都亂了,其他指望他的人又要怎么辦?
胖子走后,晏樺一個人在辦公室待了很久,直到四中晚上放學江野自己先回來了。
“橋哥。”江野走進辦公室說,“王潤平的事我知道了。”
晏樺嘖了一聲,一下就猜出來是說的了,嫌棄道:“他們兩個嘴可真夠快的,兩個張大嘴,不愧是堂兄弟。”
“你還讓我不要給人家起外號,你自己還起。”
晏樺強詞奪理,“我這不是起外號,我這是實事求是。”
“一轉(zhuǎn)眼就跟你說了,不是大嘴是什么?”
“難道不是他們倆說的?”
江野承認了:“確實是胖子和張文明說的。”
晏樺故作無所謂:“那不就是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江野順手拿起桌上的賬本問:“那什么是大事?”
“當然是我們小少爺?shù)氖虏攀谴笫隆!?
“錢慢慢掙總會有的。”
江野嗯了一聲,還是擔心那筆錢,尤其這是晏樺的錢。
家里的每一分錢都是晏樺躺在又黑又臟,沾著濃濃汽油味的地板上,沒日沒夜修車賺出來的。
“警察怎么說?”江野問。
“人都找不到,能怎么說。”晏樺裝作不在乎的樣子,“別擔心,咱家還有錢呢。”
“別瞎想,好好上學。”
晏樺慶幸在店鋪剛回本的時候,就把江野存折的錢墊上了。不然真要把小野老婆本給虧進去。
江野卻想著下個月發(fā)工資的事,晏樺重新買零件后,他手上已經(jīng)沒現(xiàn)金了。
王潤平自從上次從店里離開后,小半個月一直都沒再見過面。
晏樺這天前腳剛送走客戶,后腳電話就響了。
“喂,小樺啊。”電話里傳出虛弱擔心的聲音,來電的人是王潤平媽媽。
“王姨,怎么了?”晏樺態(tài)度平常。
“小樺,阿姨本來是沒臉給你打這個電話的,潤平的事我都知道了。”王阿姨哽咽的聲音從聽筒內(nèi)傳來。
“阿姨沒教好他,對不起你啊。”
“他這孩子也是為了我,一時糊涂。”
晏樺知道潤平他媽沒事是不會給他打電話的,此刻聽著一位年過半百的老人低聲給自己道歉,心中也不是滋味。
“沒事阿姨,都過去了。”
“你今天有什么事情嗎?”
王阿姨不安地說:“潤平前幾天出門前,跟我保證一定會把虧空的錢和醫(yī)藥費賺回來的。”
“可是他一下子哪能弄那么多錢啊,我擔心他又做什么傻事,我現(xiàn)在給他打電話也沒人接。”
“我就這一個兒子,阿姨想來想去也只能找你了。”
王阿姨最后說話的聲音已經(jīng)變成了啜泣,央求著晏樺幫忙打聽打聽,千萬不要讓潤平做什么傻事。
掛掉電話后,晏樺就給王潤平撥去了電話,果然沒人接。電話都關機了。
胖子也湊過來問:“怎么了,晏哥?”
“王潤平,你知道他去哪了嗎?”晏樺眉宇之間滿是急躁。
胖子被問得一愣,“我也不知道啊,他咋了。”
“有誰能聯(lián)系上他嗎?”晏樺翻著手機電話簿問。
胖子搖著頭,一問三不知,他一向只知道聽晏樺的安排,晏樺要是沒主意,他也不知道如何辦。
張文明也擔憂地說:“潤平哥不會為了錢做什么傻事吧?”
其他員工也湊過來七嘴八舌地問晏樺,“王潤平能去哪啊?”
“我怎么知道?”
晏樺被問得煩躁無比
所有人都來問他,所有人都期望從他身上得到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