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晏樺坐到他旁邊的一瞬,還能聞到淡淡的沐浴露味道,怎么這么好聞。
“橋哥,你去吹頭發吧。”江野覺得晏樺再在他旁邊一會,他思緒都要爆炸了。
“等會去。”晏樺的視線被電視機里的足球畫面所吸引,“你真沒事?感覺你今晚心不在焉的。”
江野壓著抱枕,將視線也轉向面前的電視,結結巴巴地解釋:“我,我只是太困了,春游太累了。”
“早點去洗澡睡覺。”晏樺關心地看了他一眼,卻因為屏幕上的一個進球再次挪走了注意力。
“好。”江野想要起身,但是心底卻又有一個聲音讓他再坐會。
他好想抱抱橋哥。
江野被自己的想法都嚇了一跳。平日經常擁抱的動作,在這一刻似乎都染上了不正常的意味。
可是他卻始終不舍得站起來,靜靜呼吸著晏樺身上的沐浴露味道,淡淡的薄荷味,是他們在超市一起選的。
“不熱嗎?還抱著抱枕。”晏樺奇怪地看著江野。
明明只是一句隨口的關心,可是落在心虛的江野耳中,卻變成了心思被戳破的意味。
“不熱。”江野小聲回答。
可是他明明又熱又燥。
他真的要起來去洗澡了。江野心里如此想著,可是卻半點沒有起身的動作。
再聞一分鐘就去洗澡,江野在心里默默倒計時。
六十,五十九,五十八……
五,四,三,二。
就在他數到一準備起身時,晏樺突然向他靠近,半個身子停在他身前,伸出一只手從沙發旁的茶幾旁取了一根香蕉。
這個一瞬的動作,兩人的距離極近,他能夠清楚地看到橋哥臉上的每一根細微的汗毛以及還未擦干的小水珠。只要微微向前俯身,他甚至可以親到橋哥的右臉。
他居然想親橋哥。
他手指抵著額頭,懷疑自己今天晚上真是瘋了。
晏樺剝開一根香蕉順便提醒:“快去洗澡啊,不是累了嗎?”
“好。”江野猛地站起,引得晏樺側目。
他幾乎是落荒而逃到洗手間,擰開水龍頭,冰涼的冷水撲在臉上,可是卻澆不滅心中躁動不安的火苗。
冷水從花灑中泄出,江野骨節分明的手撐在瓷磚墻上,明明只隔了一道門,明明兩分鐘前才見過,可是他卻好想橋哥。
他闔上眼,糾結許久還是順從了內心的想法,另一只手緩緩下移,心底像是有無數個聲音在瘋狂喊著同一個名字。
橋哥,橋哥。
就在那個名字將要呼之欲出的一瞬間,外面傳來極其渴望的聲音。
“小野。”
“等會洗完澡把衣服晾下。”
在話音落下時,江野身體那股無聲的吶喊也與之一同落下。
他洗了洗手,調整呼吸,盡量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和正常。
“知道了橋哥。”
江野出來的時候,晏樺已經回房間了。兩張床在同一間臥室,中間只有一個藍色布簾隔斷,大多的時候這個布簾都是隨意敞開的。
可是今晚他做賊心虛,悄悄用布簾隔開晏樺的視線。
江野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反側,根本無法入睡。
他想不通自己為什么會對橋哥有這樣的反應。
這不正常。
但他肯定不是同性戀。
他不能是同性戀。
不能。
江野想不到合適的答案,只能將這一切歸結于看了那幾分鐘的片。
晏樺第二天起來的時候,發現江野已經坐在書桌前寫作業了。
“怎么起來這么早?”
江野眼下烏青,一夜都沒睡著。他擅長解題,寫出最標準的答案。可是昨天晚上的事情,他始終沒有找到一個正確答案。
又或者他其實清楚,只是這個答案太過荒謬,他自己都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