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這樣的念頭剛冒出來,便被心底的另一個聲音壓制住了。不會的,橋哥不會結婚的。
可是這次不一樣了,晏樺可能真的談女朋友了。
江野想都不愿意去想這樣的事情。
晏樺陪江野掛水結束時,已經凌晨兩點了。
兩人站在醫院門口,江野垂頭猶豫要不要開口詢問這件事,而晏樺驚覺江野似乎已經快比他高了。
現在的小孩長得真快。
“怎么了,橋哥?”江野側頭問。
晏樺揉了揉他腦袋,“長真快,都快有我高了。”
江野話里有話,故意說:“是啊,兩個月的變化很大的。”
兩個月足夠談戀愛了,速度快點,領證結婚也不是沒可能。
“又來了,不就兩個月沒來看你嗎?下次我天天來,把你看煩,到時候你都不想見我。”
江野眉眼展開笑著說:“那你試試天天來我看,看我會不會煩。”
晏樺輕笑一下卻沒有回答,怎么可能天天來,兩人又不住在一起,他還有工作要忙,江野也要上學。
見晏樺沉默,江野也沒了笑意,他意識到自己快失去橋哥了。
而晏樺想的則是等以后江野上了高中,兩周放一次假,見面的機會更少,以后還要上大學,去別的城市,一年都見不到一兩次。
如此想著,晏樺轉移話題說:“你回學校還是回家?”
晏樺的反應更加堅定了江野心中的想法,橋哥真的有結婚的打算。
不想要他了。
“回學校吧。”江野不想回文陽住的地方,那對他而言根本不是家。
因為有晏樺盯著,所以和江成重新在一起生活后,江成沒有再動手打過他,只是想出來別的方法折磨他。
之前那么多次過敏,江成居首功。
不過隨著時間流逝,江成也變得收斂許多。倒不是良心發現,只是在他意識到自己老去的時候,江野也在飛速成長,十六歲的少年身體因為定期的格斗訓練,和成年男人并無太大差別,再也不是當年那個可以隨意棒揍的瘦弱小孩。
他希望百年之后,自己墳前還有個兒子替他延續香火。
因此江成總是時不時在江野面前念叨著父子情深,他們才是一家人,順便挑撥離間與晏樺的關系,說一些等晏樺談戀愛結婚后就不會管他了,諸如此類的話。
江野無法避免的被這些話所影響,他不想晏樺談戀愛,結婚。
“我七點送你去學校吧,現在還有五個小時,我找個賓館你睡會。”晏樺在路邊搜尋著賓館的蹤跡。
“好。”
江野對于晏樺的任何安排都沒有意見,除了他戀愛結婚。
春天的寒風還涼颼颼地往人脖子里鉆,江野坐在摩托車上摟著晏樺的腰,將腦袋貼著在后背汲取著一絲暖意。
他們倆找房間太晚了,除了張大床房再也沒有其他的雙人間,不過他們也不在乎這一點,有地睡就行,從小到大都在一張床上睡過不知道多少次。
晏樺打著哈欠推開了門,揉了揉臉對著江野說:“快去洗澡,等會還要擦藥。”
每次過敏,江野身上都要起一片片紅疹。
既要打針又要擦藥,時不時還得吃點藥,折騰好些日子。
江野提不起精神,總是惦記那幾條短信,洗完澡只穿了條底褲徑直走到晏樺面前。
晏樺已經把藥膏拆開了,忙了一天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對著面前的人說:“轉過身去。”
江野乖乖地背對著晏樺,看著背上大片的紅疹,晏樺頓時清醒了不少,難免叮囑說:“不要去抓,越抓越癢。”
說話的同時,晏樺已經將冰涼的藥膏涂在江野背脊的紅疹處。
“你看你背上這都抓傷了。”晏樺帶著薄繭的手指抹開藥膏,確保起疹子的地方都會被藥膏覆蓋。
江野扭頭和晏樺說話,“看不到后背。”
晏樺抬眼示意房間內掛在墻上的全身鏡說:“那不有鏡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