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樺安逸地躺在椅子上,“我沒吃虧,他們比我還慘呢。”
這話是真的,晏樺只是額角破了而已,棒子幾人這過年都得難受一陣子。
“我只是覺得,這樣打打殺殺不是回事。”
從前他一個人死活無所謂,現(xiàn)在身邊還有個小屁孩,總不能也讓江野跟著他一樣,天天跟人打架,不顧死活。
成不成才就不說了,最起碼人得平安長大吧,這才對得起那枚平安扣。
他是江野唯一的依靠,他得惜命,不能出事,好好活著,掙錢養(yǎng)江野。
峰子一時語塞,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晏樺,“你知道奪舍嗎?”
“什么?”晏樺茫然道。
“我最近看小說,里面有種很邪門的法術(shù),就是一個人突然被其他妖魔鬼怪附身,奪走身體意識,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跟你現(xiàn)在很像。”峰子認真地總結(jié)。
晏樺撐起身子,不解道:“你是不是看小說把腦子看壞了?”
“我看腦子壞的是你吧,你昨天晚上給我發(fā)的什么短信,你自己還記得嗎?”峰子破音地吼道。
晏樺看了眼樓上,“你小點聲。”
“你知道養(yǎng)一個小孩有多累嗎?”
“你有錢嗎?”
晏樺想過這個問題了,“周立偉不是有一筆撫恤金和保險嗎?夠了。”
晏樺沒打算自己花這筆錢,全留給江野。
峰子翻了個白眼,“這我都不說了,好心沒好報,這事你不知道嗎?”
“你自己看看左手的疤,一輩子的疤,你這么快就忘了?”
晏樺攤開左手,看著手心的疤痕,那一道疤痕貫穿了整個掌心,截斷了他的掌心三線,截斷了他的未來,也截斷了他和周立偉最后一點父子情分。
“這不一樣。”晏樺甚至還晃了晃左手,無所謂道。
峰子要被氣死了。
“有什么不一樣?”峰子帶著怒氣發(fā)問。
“不都是好心沒好報嗎?”
晏樺解釋說:“江野還是個小孩,你不要把他想的那么壞。”
“況且他和我生活在一起,我也沒想過要得到什么回報。”
峰子以一種無可奈何地眼神看著從小一起長大的發(fā)小,“晏樺,一枚平安扣就把你收買了嗎?”
晏樺沉默不言,峰子掏出打火機,默不作聲地抽煙。
煙圈一圈圈地飄在空中,在香煙燃了大半時,晏樺才出聲:“這不是平安扣的事。”
他只是太想要個家人了,能夠陪在他身邊的家人,就這樣而已。
峰子沒有吭聲,直到滅掉手中的煙。他知道晏樺決定的事,向來沒有反悔的可能性。只是他這么年輕,就要帶這個拖油瓶,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
“好吧,你是老大,你說了算。”峰子妥協(xié)了,他不妥協(xié)也沒辦法。
拉不回來這頭倔驢。
“你工作怎么辦?”
“你不當學徒了?”
“你在江城區(qū)當學徒,他在南城區(qū)上學,他一個人在家,你也不怕出什么事了?”峰子苦口婆心道。
晏樺抬頭笑了笑,眉眼展開,“能有什么事,我從前一個人不也這樣嗎?我有時間就晚上回來唄,江野很乖的。再說了,你不還在這嗎?有事給我打電話。”
峰子坐在椅子上回避著晏樺的目光,“我可不管。”
“峰哥。”晏樺喊道。
“滾滾滾,我不可能幫你看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看的。”峰子把凳子往旁邊挪了點,一臉嫌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