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只要姜家還在。總有您容身之處。”
而在韓家,姜氏和姜茜娘離開之后,韓云謙又去見了一次自己的祖父。
韓老爺子正在書房里伏案畫著什么,頭也沒抬。
韓云謙看了一眼,勉強能看出來是一副畫,畫上有房舍有樹木花草,只是韓老爺子的畫技實在不怎么樣,看上去潦草得很,但是韓云謙對這幅畫卻并不陌生,因為他從小就看韓老爺子畫。已經看了二十年。如果有哪位任家人再次見了畫一定會萬分驚訝,因為韓老爺子畫的竟然是任家大宅里的某一處。
韓老爺子落下了最后一筆,將手中的羊毫隨手擱在了筆洗里,將畫拿起來遞給韓云謙:“看看。”
韓云謙接過,默不作聲地看了幾眼。
韓老爺子目光灼灼地盯著他:“記清楚了沒有?”
韓云謙抿了抿唇。頷首:“是的,祖父,孫兒記住了。”
韓老爺子卻是狠狠地拍了一下書案,罵道:“光是記住沒有用!要記清楚了!記牢了!一草一木都不能忘!等到我們報了大仇,拿回了自己的東西,這家賊人動過的地方都要按照原樣改回去!”韓老爺子捏住了韓云謙的肩膀,力氣大得令他的指尖有些發白,“祖父年紀大了,尤其是這幾年,原本記得牢的東西也開始忘。所以你要代替祖父牢牢記住,知道嗎?”
韓云謙臉色絲毫未變,似乎韓老爺子捏的不是他的肩膀,淡聲應道:“是的,祖父,孫兒知道了。”
韓老爺子終于滿意了,放開了韓云謙,拿起那幅圖又看了看,皺眉道:“不對,這盆羅漢松不是擺在這個位置……”說著拿起筆又低頭畫了起來。
韓云謙站在一旁靜靜地注視了韓老爺子許久,突然道:“祖父……”
韓老爺子頭也不抬,漫不經心地答:“嗯?”
韓云謙頓了頓,然后道:“孫兒先退下了。”說著就行了禮退出了書房。
從韓老爺子的書房里退出來之后,韓云謙緩緩吐出了那一口憋在胸口許久的氣。他抬手碰了碰自己有些發麻的左肩,又面無表情地放下了手,然后在庭院里站了許久,最后叫住了一個從外面進來的婆子淡聲問道:“太太和姜家小姐回來了沒有?”
那婆子連忙道:“已經回來了少爺。”
韓云謙點了點頭,讓婆子下去了。
這日傍晚,姜氏和姜茜娘用了飯之后打算去園子里轉轉消消食,不想卻是遇見了韓家大少爺韓云謙。
韓云謙向姜氏行禮,姜茜娘也趕緊屈膝一福。
姜氏笑道:“難得能在家里看到你,今日不忙么?”
韓云謙與姜氏的年紀其實差不了太多,為了避嫌,除了去父親的院子里請安韓云謙很少會出現在姜氏面前。
韓云謙有禮地頷首,回道:“有些事情回來與祖父商量。”又問姜茜娘,“姜小姐住得還習慣么?如果有什么需要就對母親說,不要客氣。”
姜茜娘笑著應了,道了謝。
寒暄了幾句,三人在園子里不緊不慢地走著,韓云謙終于開口道:“聽阿攸說母親和姜小姐今日去了燕北王府?”
姜茜娘看了韓云謙一眼,笑道:“是啊,之前來燕北的時候與蕭家少夫人有過幾面之緣,感覺還算投契,今日便厚著臉皮登門拜訪了。好在少夫人為人和氣,并沒有怪我唐突。”
聰明如韓云謙,自然是不信姜茜娘這種鬼話的,不過他并沒有拆穿,只是點了點頭。
許久之后,韓云謙才又開口道:“有件事情……我想請母親幫個忙。”說這句話的時候韓云謙還是有些猶豫的,也許是因為他與姜氏的關系讓他不想與姜氏有太多牽扯,也許是對姜氏和姜家不太信任。
但是現在韓家需要一個女主人出面,他沒有娶親,親生母親也已經不在了,韓家另外兩個女主人,韓老太太對韓老爺子向來言聽計從,韓攸年紀太小性子單純。最后只剩下一個姜氏。
姜氏嫁進韓家也有一陣子了,韓云謙覺得這個姜氏雖然性子有些好強,也有幾分小聰明,但是也不是不明事理令人討厭的,本性也不壞。
而且今日姜茜娘和姜氏去燕北王府的行為說明這兩人對韓家的事情肯定有些察覺,雖然知道的可能不多,不然姜家也不會做出這種自保的舉動。
韓云謙不是韓老爺子,他不會被前幾代人的仇恨蒙蔽了雙眼。比起報仇他更在意整個家族。
如果復仇的代價是要整個韓家陪葬的話,他是無法接受的,因為比起素未謀面的曾祖父母,朝夕相處的家人的安危在他心里更為重要。只是韓老爺子早已經走火入魔,根本就不可能聽進去勸,所以韓云謙在勸說幾次未果之后也就不白費這個力氣了。
現在想要了結這件事情,只有瞞著韓老爺子另辟蹊徑。
韓云謙現在已經想明白了最近的事情是誰在暗中布局,他倒不怨怪任瑤期,相反他最欣賞的女子就是她,有膽識有手段有魄力,心腸卻不壞,恩怨分明。
韓云謙心里明白,以任瑤期現在的身份加上她的聰慧,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