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任老太太終于在心里盤算清楚了。看著任瑤期的目光帶著精明:“當初為了救你們祖父出獄,我們拿出了一百五十萬兩銀子,這個錢既然已經出了也沒有再拿回來的道理,不過那連續十年上繳百分之六十的收益……任家現在這個情形,實在是有些負擔不起了,我看能否把這個先免了?”
在場之人聞言都愣了愣,不由得都看向任瑤期。
任瑤期反倒是笑了:“老太太,這個銀子是任家交給官府的。能否免繳您應該去問官府的官員才是。”
任老太太撇了撇嘴:“燕北的官員不都是聽燕北王府號令的嗎?你回去求求王爺王妃或者蕭二公子,這又有什么難的?”
任瑤華冷笑道:“您怎么不把天捅個窟窿再讓她給您補上?這還簡單些。”
任老太太冷哼一聲,也不與任瑤華計較,只是看著任瑤期。
任瑤期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別說是我了,就是王妃也不能插手燕北政事的,您這是在為難我。”
任老太太看任瑤期并不像是說假的,心里有些失望,不過她原本也沒有真的奢望讓官府免去任家上繳那六成收益。她只不過是在出言試探。
在心里想了想,任老太太又道:“既然無法全免,那免個三成總可以吧?”
任瑤期依舊是搖了搖頭:“我說了。我無法干預燕北政務。”
任瑤期比誰都明白。就算她能做到也不能這么做,因為只要開了這個頭,她們這一房就更無法離開任家了,任老太太絕對不會放過她這么有“用處”的人。任老太太絕對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大限度的得寸進尺,任瑤期不想體會。
任老太太皺眉道:“誰讓你干預什么政事了?你回去求求王府主事的人不就得了嗎?”
任瑤期笑了笑,反問道:“如果大太太來求您。她娘家親戚想要以市價一成的價格買任家的煤,您和大老爺會同意嗎?”
任老太太聞言不由得語塞,大太太也沒有說話。
任瑤華接道:“我記得有一次東府二嫂娘家的一個姨表兄弟想要租用任家名下的一座山頭,又覺得價錢太高,所以讓二嫂來說說情。結果后來老太太讓人將二哥叫來罵了一頓,說他們那一房沒有規矩。連婦人不得干涉外務的道理都不懂。”
任老太太聽了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任瑤華轉頭對任瑤期道:“我想我們還是走吧。”說著就了任瑤期要往外走。
任老太太見狀不由得急了,連忙向大太太使眼色。
大太太快步上前拉住了任瑤期的另一只手,一邊好聲氣兒地勸任瑤華:“兩位姑奶奶有話好好說,你們祖母這幾日傷心過甚又正病著呢,說話不覺就帶了些火氣兒,音兒這幾日在跟前伺候著也被罵哭了好幾回,你們別跟她老人家一般見識。”
任老太太捂著胸口直喘氣,一邊偷偷往任瑤華和任瑤期這邊看。
任瑤期將手從大太太哪里抽了回去,轉頭對老太太道:“老太太,您說的那些我確實辦不到,燕北王府的女眷如任家的女眷一樣也是要守規矩的,我能做的也就是托徐夫人的面子讓余家給任家些時間還清欠銀,如果您覺得不需要的話那就當我沒說。”
大太太連忙道:“如果五姑奶奶能幫忙的話,那自然是最好了。”
任老太太不情愿地道:“這些年,任家花了那么多銀子養你們都白花了不成?”
任瑤期想了想:“您說的也有道理,自然不能讓您白花錢養我們。這樣吧,我將這些年我們這一房所花費的任家的銀錢大致估算估算,然后還您現銀,您看成么?”
大太太看了任老太太一眼,想要給她使眼色讓她別答應,因為這樣一來的話任家和任時敏這一房就真的什么關系都沒有了。
任老太太正要說什么,視線停留在任瑤音身上的時候突然頓了頓,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沉吟了片刻之后才道:“這樣也不是不成,不過我還有一個條件,就當是利錢了。”
任瑤期看了任老太太一眼,等她下文。
任老太太伸手拉了站在一旁的任瑤音到自己跟前,指著她對任瑤期道:“我身邊也就只剩下音兒這一個肯聽話的孫女兒了,想要給她找個好歸宿,但是任家現在的情形你也知道,要給她說門好親實在有些難,我又不想讓她委屈了。我也不求你別的,你帶她去燕北王府住一陣子。”
在場之人聞言又都愣住了,不知道任老太太這又是要唱哪一出。
任瑤華倒是想起了自己出嫁的時候,任老太太想要讓任瑤英也跟著一起陪嫁過去的事情,以為任老太太又打算故技重施讓任瑤音和任瑤期共侍一夫,不由得火冒三丈:“任家的閨女都嫁不出去了還是怎么的!要您上趕著將她們送出去做妾?開始是任瑤英,現在又是任瑤音,也不怕人看了笑話!”
任老太太忍著氣道:“你懂什么!瑤期現在不是得了云太妃的歡心嗎?我都聽說太妃經常讓她過去陪伴。到時候瑤音要是跟著一起在云太妃跟前得了臉,以后還怕找不到好人家?何況去燕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