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瑤期不由得看得入神了,直到蕭靖琳收了動作才撫手稱贊道:“這就是劍舞么?舞得真好看。”
蕭靖琳聞言卻是不領情:“就知道你喜歡這種軟綿綿的又不實用的花把式。不過這是劍術不是劍舞,只不過我稍微改了一下。又放慢了動作。雖然對敵的時候沒什么大用,強身健體卻也夠了。你生的柔弱,氣血也虛,平日里練一練這個對你身體有好處。”
蕭靖琳還要說什么,王妃身邊的丫鬟大素錦進來了。說徐夫人已經來了,王妃讓蕭靖琳過去。
蕭靖琳只有打住話頭。對任瑤期道:“就這么說定了,以后每日跟著我練半個時辰劍,這把雪衣劍先暫時放在我這里,等你學會了就拿回去。”
任瑤期知道蕭靖琳讓她練劍雖然存了捉弄之心,不過更多的也是為了她好。她的體質差,平日里雖然不怎么看得出來,秋冬天冷的時候卻是很容易著涼,且一病就不容易好。
所以蕭靖琳這么說,任瑤期也就沒有拒絕。
任瑤期跟著蕭靖琳一起去九陽殿的時候,王妃正陪著一位看上去年紀大概四十出頭的中年婦人說話。
任瑤期知道那名婦人應該就是徐夫人了,不由得有些驚訝。徐夫人歐陽氏應該已經年過五十了,不想看上去卻是面嫩得很。
歐陽氏的長相也算不得太出色,僅僅是清秀而已。而且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嘴唇的顏色卻有些暗沉,一看就是身體不怎么好。
不過歐陽氏身上有一種出身江南書香門第優雅溫潤的氣質。
歐陽氏的這種氣質與方姨娘,方夫人等等江南女子又有所不同,她身上多了一種“腹有詩書氣自華”的風采,讓她原本只有六分容貌增色了兩三分,且隨著年紀的增長氣韻愈加沉淀。
任瑤期前世的時候經常聽到裴先生提及亡妻,她也曾好奇如裴先生那般風雅的人物,究竟是什么樣的女子能令他發出“除卻巫山不是云”的感嘆,并在妻子去世后沒有再娶。
現在她見到了徐夫人,徐夫人的形象與她腦海中關于對裴夫人的想象重合了起來。
徐夫人與裴夫人雖然年紀相差了二十來歲,也并非是一母同胞,不過應當是有相似之處的。可惜這個時候,裴夫人已經去世了近兩年了,她無緣再見裴夫人的風采。
因見過禮之后,任瑤期在歐陽氏身上投注的時間久了些,歐陽氏便朝她看了過來。任瑤期反應過來后,頗有些不好意思,歐陽氏卻是朝她露出了一個寬和安撫的笑,主動道:“這位是任家五姑娘?剛剛還聽王妃提起你,說是琴彈得極好。”
歐陽氏的聲音略有些低沉。語氣卻是極為柔軟溫和,令人如沐春風一般,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和信奈。
“只是在家的時候多學過些時日,是王妃謬贊了。”任瑤期道。
蕭靖琳在一旁道:“我覺得你彈得很好。”
蕭郡主雖然偶爾不滿自己在任瑤期面前失了高手風范,不過在別人面前她還是很給任瑤期這個密友面子的。
不想歐陽氏卻是笑著打趣她:“在郡主眼里,怕是比你彈得好的都算好吧?你不夸還好,你這么一夸我倒是想要聽任五姑娘了彈一首了。”
蕭靖琳聞言也不惱怒,反而笑了,還朝任瑤期眨了眨眼,難得的帶了些她這個年紀的少女的活潑與靈動。
歐陽氏見了有些訝異。不由得又看了任瑤期幾眼。
任瑤期卻也從蕭靖琳的態度中看出來,她對這位歐陽氏與對別的后宅夫人們態度不同。
若是別的夫人太太在場,蕭靖琳只會擺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淡面孔。使人覺得蕭郡主不好接近,讓想要靠上來套近乎的人知難而退。
王妃在一旁笑道:“先生聽她們彈了再說,不過我可先將話說在前頭,琳兒今日若是過不得先生這一關,接下來的這兩日每日都得給我練上四個時辰。”
蕭靖琳臉色一僵。
歐陽氏笑看了蕭靖琳一眼。對王妃道:“王妃今日是特意讓我來當這個惡人的吧?這可不好。”
任瑤期在聽到王妃對歐陽氏的稱呼時卻有些驚訝,女子只有對對自己有教導之恩的師長才會尊稱一聲先生。
歐陽氏與王妃難道還有師徒之宜?
在眾人一起移步去給任瑤華做琴房的側殿的時候,蕭靖琳在任瑤期耳邊小聲提點道:“我母妃年少時曾拜在徐夫人門下,她的琴棋書畫都是跟著徐夫人學的。徐夫人年輕的時候可是京都有名的才女,先皇曾夸她有狀元之才。”
任瑤期這才了然。
今日歐陽氏是特意被王妃請來的,云家的千金宴每年都會讓眾家千金表演才藝。最后還會評出幾名才藝出眾的閨秀。
而歐陽氏則是給眾位閨秀的才藝作評比的人之一,且由于她的地位和學識,她的意見是其他參加評比的夫人們的依據。
別的人家為了避嫌。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請歐陽氏進府,不過燕北王府是不用講究這個規矩的。
除去燕北王妃與歐陽氏的私交,千金宴與上一次蘇家端陽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