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荷包引發的冤案
任瑤期緩緩地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韓公子有事?”
韓云謙這才轉頭看了任瑤期一眼,這一眼讓任瑤期感覺到了如有實質般的尖銳,任瑤期不為所動,韓云謙反而緩和了下來。
“我記得以前曾問過五小姐,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小心得罪過你,以至于讓你這么討厭我。直到最近我才明白是什么原因。”
任瑤期搖了搖頭:“韓公子誤會了。說起來我與公子并不太熟,說討厭實在無從說起。”
韓云謙聞言竟是彎唇一笑,笑容帶著些不明的意味:“哦?那五小姐為何一開始就設計讓您的父親和任三少爺對我有成見?又為何會想方設法拿回你父親送給我的畫?”
任瑤期腳步微微一頓,學著他的模樣彎了彎嘴角:“那韓公子能否告訴我,向來低調的你當初為何會想方設法與我父親和三哥相交?若說是因為你們韓家初來乍到想要尋找生意上的同盟,你難道不知道我父親與三哥向來不管俗事?若說是因為興趣相投…在燕州,比我父親和三哥有才學的人多了去了,不說別地兒,單單云陽城里就有蕭二公子,云大少爺這些與您年紀相當,才高八斗的人物,甚至有些還是你的同窗。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韓公子你自己行事詭異,就別怨別人處處防著你了。”
“至于那幅畫的事情”任瑤期睨了韓云謙一眼,下頜揚起一個矜傲的弧度,語氣帶著些含蓄的鄙夷,“那是韓公子你技不如人!”
韓云謙:“”
沉默半晌,韓云謙才嘆道:“任五小姐牙尖嘴利,韓某自愧不如。”
任瑤期淡聲道:“承讓了。”
韓云謙覺得自己雖然不是一個喜歡多話的人,但是到了關鍵時刻也算得上是能言善辯的。可是不知道為何到了任瑤期面前卻只能憋悶著,差點造成內傷。
饒是向來沉穩溫和的韓公子也有些火氣了:“那么五小姐是不是還要否認雷家的事情你從頭至尾沒有插過手?”
韓云謙黑沉的目光定在了任瑤期身上,似是想要將她看穿。
任瑤期面色驚訝,帶著些好笑的意味問道:“韓公子,這種莫名其妙的指控我不否認難不成你還指望我承認?雷家與我有什么關系,什么事情又輪得到我插手?春天不是讀書天,夏日炎炎正好眠,您確定您出門的時候睡醒了?”
韓云謙:“”
深吸了一口氣,韓云謙努力忽視任瑤期臉上的嘲諷和揶揄。他知道自己問的莽撞了,他只是感覺到任瑤期插手到了雷家和韓家的爭斗中。但是也僅僅是他的猜測而已,他沒有證據,雖然他認為自己的猜測并沒有錯誤。
“我不想與你口舌之爭。有些事情彼此心知肚明就好。”再次開口的時候,韓云謙已經恢復了沉穩,“我只是想提醒五小姐一聲,你再聰慧也只是一個閨閣女子而已,沒有必要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攬。否則總有你吃虧的時候。”
這次換任瑤期沉默了。
她沉默是在琢磨韓云謙的態度。
韓云謙的話讓她從中覺出了幾分好意。韓云謙對報仇似乎沒有他的祖父那么執著?否則她也不會在她故意激怒他的情況下,還能說出這種話。
不知能否在韓云謙這里找到轉機?
她從未想過要幫助任家斗倒韓家,任家并不是無辜的,她只是想要讓自己的親人活命而已。
“韓公子,若是你站在我的立場,你當如何?”任瑤期淡聲問道。語氣也沒有之前的針鋒相對。
韓云謙倒是愣了愣,然后沉默了。
任瑤期看了他一眼,忽而一笑:“我并不想將事情往自己身上攬。可是樹欲靜而風不止。您能給我指一條明路么?”
韓云謙眼中的神色愈加復雜,卻沒有辦法開口。
身為翟家子孫,翟家的滅門之仇不能不報。何況即便是他能放下,他的祖父卻是不可能放下的,報仇是他祖父這一生的執念。誰也阻止不了。
任瑤期心里有些失望,卻沒有表現出來。
回廊再長也有盡頭。任瑤期的馬車已經停在了前面不遠的平地上,任瑤期看了看馬車腳步一頓,轉頭看了韓云謙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