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一圈都要走完了,任瑤亭招手叫來了自己的丫鬟,低聲吩咐:“跟著送茶水的丫鬟去湖心亭上看看,看韓公子在不在。”
在一旁聽得清楚的任瑤期努力忍住了嘆氣的沖動。
等到園子快逛完了的時候,任瑤亭派出去的丫鬟終于回來了,小聲回稟道:“小姐,韓公子不在亭子里。”
任瑤亭聞言一臉失望之色,皺眉道:“表哥不是說他會來的嗎?”想了想,又交代丫鬟道,“你去外頭那條道上守著,若是人來了就立即打發人來告訴我。”
丫鬟苦著臉走了。
小姐們也終于是走累了,熱鬧也看累了,曾氏提議大家一起去林大太太院子前的花廳里喝茶。
快要走出園子的時候,任瑤期若有所感的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一個寶藍色的身影匆匆自湖心亭中走出來,任瑤期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動聲色地轉過了頭去。
等出了園子,卻正好碰見林寶玲身邊的一個嬤嬤帶著她的一個大丫鬟匆匆走了過來。
曾氏不由得問道:“嬤嬤這是?”
嬤嬤賠笑道:“奴婢剛丹走的匆忙,將我家太太打賞的手鐲子掉了,奴婢去找一找。”
“那我派幾個人幫你一起找。”曾氏對待別人家的奴才也是一副好性子。
嬤嬤忙道:“奴婢也就是為著個心安,或許是掉在別的地兒了也說不準。太太不用管奴婢,您忙。”
曾孫便也作罷,點了點頭,帶著人走了。
第186章 冤家路窄
任瑤期跟著曾氏去花廳坐下喝茶的時候,之前悄悄離開的丫鬟蘋果已經回來了,對著任瑤期點了點頭之后便悄無聲息地又站回了她身后。
任瑤期不動聲色地端起茶碗來喝茶,因是夏日,剛端上來的茶水稍微有些燙口,任瑤期卻依舊喝得從容不迫。
雖然已經坐下來歇著了,小姐們興致卻是未減,湊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地談論起了湖心亭的一幫才子。詩會這種聽起來就高雅的聚會給了她們正大光明的談論男子的機會。
林寶玲正在蘇芳菲的廂房里休息。蘇芳菲沒有獨立的院落,她住在蘇大太的院子里,好在蘇大太太住著的是個小三進的院子,寬敞的很。
屋子里的氣氛有些凝滯,半晌沒有人說話,最后林寶玲毫無預兆地捂著嘴哭了起來。她向來喜歡捂著嘴笑,這么一哭倒是讓在座之人都無措了起來。
林家地另外三位小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猶豫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沒有上前去與林寶玲說話。她們姐妹之前平日里并不親厚,或者說林寶玲與其他三位姐妹之間并不親厚。第一次見到這個平日里萬千寵愛集于一身的姐妹哭,實在是有些不知道如何反應。
反倒是蘇芳菲輕嘆了一口氣,起身走到林寶玲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寶玲”叫了一聲名字,卻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蘇家大小姐也是個聰明人,她與林寶玲自幼相視,平日里來往也算密切,說起來關系還是不錯的。不過生在她們這種家庭,親生姐妹之間藏著捏著也是常事,就不用說與別人交什么心了。所以她與林寶玲實在也算不上知心姐妹。
不過今日的事情她已經看到了,且人還在她蘇家。蘇大小姐也不能裝作什么也不知道。
想了想,蘇大小姐還是努力組織了語言,并且讓自己的聲音和神態看起來依舊是若無其事:“寶玲,你的荷包怎么會在那位方少爺身上?”
蘇大小姐再如何聰慧,也不過是個還未出閣的姑娘,說到這里的時候面色雖然看不出來什么,耳朵確實有些紅了。
她第一眼從方曙舟身上看到那個荷包的時候也是驚呆了,因為她第一眼就認出來那個繡著必定如意圖案的絳紫色荷包是出自林寶玲之手。
說起來林寶玲這個姑娘算得上是一個很好相處的姑娘,她性格開朗活潑,嘴巴又甜。與誰都能聊得起來還很自來熟。不過林寶玲有個缺點,那就是這位姑娘很喜歡顯擺,并且有著愛聽好話的虛榮心。
林寶玲最近幾年跟著自己的祖母學針黹。說實話水平也算不得太好,只不過她的針法是林三太太袁氏親自教的,聽說是袁家祖上傳下來的,且林寶玲喜歡在花樣上下功夫,所以從她手里出來的繡活兒還真又那么幾分獨特。
所以只要是與林寶玲走得近一些的。都會被她拉著去看她手中的繡品。上次林家為林岑辦滿月酒的時候,林寶玲就在幾個姐妹朋友面前展示過自己的繡品,收獲了不少的夸獎。
偏偏今日方曙舟身上戴著的那一個荷包就被在場的幾位瞻仰過,因此印象深刻。
林寶玲聞言抽噎道:“我不知道,我明明把那只荷包送給了任家的瑤英姐姐,不知怎么的就到了他身上。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蘇芳菲聞言原本想要再說些什么。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轉口道:“那可能是不小心戴錯了罷。你不是讓你身邊的嬤嬤去找他要了么?沒事的。”蘇芳菲忍住了沒有多問,她雖然有好奇心。這好奇心卻也有限,何況她也害怕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