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年不曉得東西藏在哪里,也不知道這么些年了那些東西取出來了沒有。”
“羅嬤嬤。”任瑤期冷淡地打斷她的話,“翟家少夫人當(dāng)年待你不薄。”
羅婆子臉色一白,然后看著任瑤期苦笑道:“小姐教訓(xùn)的是,奴婢對不住舊主。”
她頓了頓:“奴婢告訴小姐這些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希望您從中周旋或者提防一二,以免當(dāng)年慘劇重演。麗娘她也知道這個秘密,且知道的比奴婢多,她必定會將此事告知小少爺,奴婢想著小少爺既然回來了必不會善罷甘休的。奴婢瞧著如今的韓家也是大戶人家。耀祖少爺若是放下仇怨也能活個福祿雙全。少奶奶她們已經(jīng)死了,當(dāng)年的舅爺夫婦也早入了土,冤冤相報何時了。好好過日子才是正荊奴婢承認(rèn)奴婢是個膽小的,原本打算就這么在莊子上終老,讓這些往事爛在奴婢的肚子里,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啊。”
任瑤期靜靜的看了羅婆子片刻,淡聲道:“那就繼續(xù)爛在肚子里吧。剛剛你與我說的那些不必再讓人知曉了。”
羅婆子嘆息一聲,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任瑤期轉(zhuǎn)身出門。
外面充足光線讓任瑤期一陣晃眼,等適應(yīng)過來的時候便看到蕭靖西站在廊下正與祝若梅說話,淬金的光線斜灑在他的側(cè)臉上,靜謐而美好。聽見任瑤期出來,他轉(zhuǎn)頭看來。清淺一笑。
任瑤期不由得閉了閉眼,今日的陽光真刺眼。
祝嫂子帶著水艾和祝若菊從充作廚房的耳房那邊走來,手中提著茶壺和一盤青黃的杏子。
“小姐怎么不進(jìn)屋坐。”祝嫂子忙招呼道。“家里也沒有什么好東西,這杏子瞧著沒怎么熟透,味兒卻是不錯的。”說著還從盤子里挑了一個最大的遞給任瑤期。
任瑤期接過,笑著道了一聲謝。
祝嫂子從來沒有在宅門里當(dāng)過差,不知道宅門里的規(guī)矩。今日在她面前的是別家小姐怕是不會接她的,好在任瑤期不忌諱這個。她倒是挺喜歡祝嫂子爽利的性子。
祝若梅走過來接過茶水和果盤:“屋里悶得很,還不如院子里涼快呢。”這里的屋子他們才搬來不久,里面的桌椅家具都是舊的,有些還蛀了蟲,祝若梅沒好意思提讓兩位主子進(jìn)屋用茶,倒是院子的陰涼處有個小石桌,幾個小石凳瞧著有幾分野趣,他便將茶水放到了院子里。
祝嫂子怕他們有事情要商量,便帶著水艾和祝若菊進(jìn)了西廂去看羅婆子。
蕭靖西已經(jīng)在院子里坐下了,祝若梅提壺給他倒了一杯茶,那杯子是很普通的粗瓷,瞧著就挺簡陋,茶水也不夠澄亮。
任瑤期不由得看了一眼,突然想起上次蕭靖琳說蕭靖西為人講究,難伺候。任瑤期覺得他肯定不會喝。
蕭靖西倒是注意到了任瑤期的視線,低頭看了看茶,然后萬分淡定,十足優(yōu)雅地拿起了杯子,抿了一口。
盡管任瑤期現(xiàn)在的心情實(shí)在算不得好,可是不知道為何,她還是不由得彎了彎嘴角。她發(fā)現(xiàn),原來蕭謫仙其實(shí)還挺要面子。
任瑤期走了過去坐下,祝若梅給任瑤期也倒了一杯茶,然后默不作聲的退了下去。他人長得雖然魁梧粗礦,心思卻是極細(xì)的。知道兩位主子不可能是到他家來喝茶的。
任瑤期將茶杯拿在手里,她的手心有些涼,還有些汗,盡管今日的天氣說不上涼爽,任瑤期卻是覺得自己需要點(diǎn)什么來暖一暖手。
“你們?nèi)ソo夏生送些茶水。”任瑤期對跟在自己身后的兩個丫鬟道。
蘋果二話不說低頭應(yīng)了,香芹卻是轉(zhuǎn)著眼珠子暗中打量蕭靖西,注意到她的視線蕭靖西挑眉看過去一眼,香芹一愣鬧了個大紅臉,忙不迭地跟著蘋果跑了。
任瑤期很明顯是在支開兩位丫鬟,她極少做這種不妥當(dāng)?shù)氖虑椋酝捕紩籼O果在身邊的。
兩人靜坐片刻,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我出來的時候羅婆子告訴我,翟家的祖宅里當(dāng)年有些家財沒有來得及帶出去。聽她的語氣,還不少。”任瑤期的聲音淡淡的,溫和舒緩,并沒有家丑被人撞破的尷尬和羞愧。
蕭靖西看著任瑤期,忽而一笑,溫聲道:“你不必告訴我這些。”
任瑤期故作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我以為你想知道。”
說完這句任瑤期就后悔了,她這不是在打蕭靖西臉么,就差直接罵他八卦之心太過多管閑事了。很明顯任瑤期沒有表面上這么若無其事,她還是遷怒了。
正想說幾句話來補(bǔ)救,蕭靖西倒是先笑了,他指著下頜看著任瑤期悠然道:“這是你第三次對我發(fā)火。”
任瑤期:“”
為什么她覺得這話有些不對呢?她怎么敢對蕭靖西發(fā)火?什么時候的事?她的素養(yǎng)已經(jīng)差到這種地步了?任瑤期簡直不敢相信這種污蔑。
“蕭公子是不是誤會了?”任瑤期回過神來,十分誠懇地道。
“唔。”蕭靖西笑了笑,不置可否,下意識地拿起茶杯,卻沒有入口。修長白凈的手指映襯得那只粗茶杯越發(fā)簡陋粗糙。
又是一陣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