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五太太的接納,兩人如今就像是新婚燕爾的小夫妻,成天見兒的黏糊在一起,連女兒任瑤玉也要靠邊兒站了。
至于那無關緊要的康姨娘之流,早已經被兩人遺忘到天邊了。
誰要是現在站到五老爺任時茂面前指著他問:“你丫當初對康姨娘的海誓山盟呢?說好的照顧呢?”五老爺絕對賞你一個白眼,再附贈一個銷魂的背影。
五月初一是東府老太太廖氏的生辰。
廖氏前年逢的五十,當時蘇氏也為她大肆操辦過。遠在京城的東府二老太爺以及四老爺都回了白鶴鎮一趟。廖氏的五十大壽也過得風風光光。
今年只是散壽,二老太爺沒有回來,四老爺事兒忙人也沒有回來。不過壽禮倒是提前半個月就送到了,大大方方的拉了兩輛大車,從衣料到吃食應有盡有。
原本今年蘇氏也想要給廖氏請個十幾二十桌,再叫上個戲班子來家熱鬧熱鬧。不想廖氏上次讓個來化緣的老尼姑算了算,說是今年年頭不好不宜鋪張,會折壽。
所以最后蘇氏只請了西府的人,算是一家人一起熱鬧熱鬧。外頭的人一概未請。
東府和西府不過是半墻之隔,兩邊來往連車馬都省了。
廖氏再不喜歡與西府的人往來,東府和西府畢竟沒有真正分家,這種面子情兒還是要有的。
任瑤期這些晚輩們跟著任老太太去了東府。方姨娘作為任家的一個特殊的存在。與往年一樣,任老太太也允許她出面。
除了恭恭敬敬地跟在李氏身后地方姨娘,任瑤期還看到了許久未曾出現在眾人面前的任瑤英。
自從年前那一次任瑤英在眾人面前丟了面子后。已經有大半年未曾露面了。這一次再看到她。任瑤期感覺到了任瑤英與以往的不同。
來給李氏見禮的時候,任瑤英一直低眉順眼,說話的聲音也比以往小了不少,看上去倒是文靜了不少。除了長高了一些,面容上倒是沒有多大的變化,依舊白皙清秀。
若是以往,她的死對頭任瑤玉見了她必定會好一番的冷嘲熱諷。可是最近任瑤玉也很點兒背。走到哪里都蔫蔫兒的,看上去還遠遠沒有任瑤英氣色好。加上這幾日任老太太的脾氣不怎么好,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招惹是非,所以任瑤英的重新出現,并未引起多大的動靜。
長輩們在東府的花廳里打葉子牌,任瑤期和任家的姐妹幾個則在偏廳里喝茶聊天。
今日難得任家的幾個姐妹們又聚齊了,場面卻說不上怎么熱鬧。
任瑤玉和任瑤英兩人隔著遠遠的坐開了,誰也不搭理誰,也不吭聲。任瑤華是個清冷的性子,也難得開口。所以只有任瑤亭,任瑤音和任瑤期三人偶爾說上那么幾句。
任瑤亭首先憋不住,朝著任瑤期道:“五姐姐,我去更衣你要不要一起?”一邊卻是暗中朝任瑤期使眼色。
任瑤期點了點頭,兩人相攜著出了偏廳。
路過花廳的時候,任瑤期往里頭看了一眼,任家兩位老太太加上大太太和二太太湊在一桌打葉子牌,方姨娘搬了個小杌子坐在任老太太身后給她出謀劃策。大少奶奶坐在大太太身后觀摩,五太太林氏不在花廳,只有三太太一個人坐在一邊喝茶。
任瑤期對這種情形已經習慣了,她母親嫁到任家這些年就從來沒有真正融入過任家人的生活圈子。
任瑤期和任瑤亭兩人更完衣出來便看到任瑤英也來了。
任瑤英看到兩人有些不太自然,點了點頭就快步走遠了。
等任瑤英的身影進了更衣的耳房,任瑤亭才“噗哧”一聲笑出了聲,湊到任瑤期耳邊小聲道:“我猜九妹妹現在一聽到更衣兩個字就不舒服,我們出來的時候她不來,非得自己偷偷摸摸的。”
任瑤期不過一笑,就將話題扯開了。只是她注意到任瑤英身邊除了跟著她自己的幾個丫鬟還跟著方姨娘的大丫鬟金桔,上一次的事情對任瑤英而言依舊心有余悸。
兩人快走到花廳旁的回廊下時,任瑤期叫住了任瑤亭:“里面待著有些悶氣,我們在這坐會兒吧。”
東院擺宴用的大花廳東西兩側不是廂房,而是不長不短的一段回廊,前面是四四方方的庭院,后面則種了一圍灌木,綠蔭濃密。冬日里若是不燒地龍花廳會很冷,不過夏日里倒是很涼快。
任瑤亭笑道:“我也不愛進去看她們大眼瞪小眼的,我瞧著這會兒離開席還早著。坐會兒就坐會兒吧。”
說著任瑤亭自己先在回廊的綠漆橫欄上坐下了,任瑤期坐在了她身旁。
這里環境清幽,間或還能聽到幾聲鳥啼蟲鳴,倒是比西府的大花廳要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