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瑤期的心里卻是不安起來。
上一世,她與任瑤華并沒有在這個時候來過白龍寺,所以上一世任瑤華沒有遇到過冬生。可是冬生上一世失蹤了。
任瑤期不知道上一世冬生是什么時候失蹤的,可是任瑤華這么久了還不回來,讓她總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白龍寺主要建筑占地大約一百來畝,另外在它周圍還有不少外圍房屋,有些院落出租給了來寺里燒香或者求醫的香客,有些則租給了想要求一處清凈地讀書的讀書人。像是它附近的白云痷其實用的就是白龍寺的地,只白玉庵每年要交一些香火銀子給白龍寺。
雖然都是佛祖座下,也是要算明賬的。
大周朝從皇室到百姓都信佛敬佛,大的寺院除了每年都享有朝廷賞賜,在寺僧侶凡是有度牒的僧人每人還有三十畝耕地,加上香客的大筆捐贈以及開墾出來的荒地,寺院每年的田畝產出,都是一筆很可觀的收入。
僧人大多不自己重地,而是將耕地租給沒有地的農民。所以每一個大寺廟都是一個大地主。因此世人有天下財富十分,佛占七分的說法。
如果李天佑來了白龍寺,那他最有可能是在周圍的白龍寺名下的哪一座院落里。
租住白龍寺院子的許多讀書人,而讀書人有不少是喜歡搏戲的。雖然他們賭斗雞,賭逗蛐蛐兒大都不賭錢,卻是賭一些古畫和古董,可以說只要不是真金白銀的值錢的玩意他們都拿出來賭,還自認風雅。
而李天佑他不在乎什么風雅不風雅,他也不在乎賭的是銀子還是房子,他就是賭一個樂意而已。
“五小姐,你鞋子都濕了,還是回去吧,讓奴婢們去找就行了。”一個婆子上前來小聲道。
任瑤期看了看自己裙擺下那雙簇新的粉色繡鞋,正想著要不要去多派些人出來找人,香芹卻是突然指著前面道:“小姐你看,是舅老爺。”
任瑤期立即抬頭,果然看見不遠處又兩人冒著雨朝這邊來了,走在前面的是個二十五六歲個子不太高的男人,頭上戴著個不知道從那里找來的破舊斗笠,卻沒有穿蓑衣,所以從脖子一下都被淋濕了,只是他那件看不出顏色的大褂子穿在他身上十分的不合身,袖子往上挽了好幾挽,看著就像是小孩子頑皮偷偷穿了大人的衣服出來似的。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個長得跟個鐵塔似的面目普通的黑臉男人,李天佑經常打趣他扮武生真的是浪費了,應該扮黑臉包公。
走在后面的男子先看到任瑤期的,他忙上前小聲在前面的耳邊說了幾句。后面的男子抬頭便也看到了任瑤期,他微愣之后突然以袖子遮臉轉身想跑,偏偏他的袖子都撈上去了,又手忙腳亂的將袖子往下擼,模樣狼狽有滑稽。
一旁的香芹捂著嘴直樂。
任瑤期無奈地喚住了拖著自己的隨從逃跑的人:“舅舅,我已經看到你了!”
李天佑十分郁悶地停下了步子,任瑤期走過去的時候還聽到他背轉著身在教訓自己的隨從:“叫你平日里少吃點的!你看看你長了這么大的塊頭,害爺每次想優雅的轉身跑都會被人給認出來,你就是個活靶子!以后每餐只能吃兩碗…不…一碗飯!聽見沒有!”
向來逆來順受的漢子無奈地低頭應了一聲是。
李天佑翻了個白眼,更加小聲了:“你看看是我哪個外甥女?是很兇的那個還是跟她爹一樣喜歡兩眼看天的那個?”
任瑤期哭笑不得地看那黑臉漢子當真認真地又看了她一眼,然后回道:“爺,是‘喜歡兩眼看天的那個。’”
任瑤期:“”
李天佑卻是松了一口氣,轉過身來,待看到任瑤期就站在他身后的時候嚇了一跳,又去瞪自己的隨從:“就在爺后頭你怎么也不提醒一句!”
任瑤期見還下著雨,也不與他計較這些,只問道:“舅舅有沒有看到我三姐?”雖然她從主仆兩人地對話中聽出來,李天佑見過任瑤華的可能不大。
果然李天佑搖了搖腦袋,斗笠上的水甩了任瑤期一臉:“沒看到,看到也逃了。”
任瑤期無奈地抹了抹臉上地水珠:“那你身邊地冬生呢?你今日只帶了冬生和夏生出門么?”
李天佑正忙著將自己的長袖子擼上去,聞言隨口道:“不知道,冬生之前去幫我引開…冬生去辦事了。那小子長得靈活,卻是個笨的,這么久了還不回來,害爺在這里淋雨!等他回來了看爺怎么教訓他!”
任瑤期聞言臉色卻是一白,愣愣地說不出話來。
若是冬生是這次失蹤的,那去尋他未歸的任瑤華會不會也跟著失蹤?
李天佑也發現任瑤期臉色不對了,狐疑地問道:“你怎么了?”
任瑤期抬頭,看了李天佑身后的夏生一眼,想了想,說道:“我姐姐她說看到了冬生,所以追了上去,可是她走了一個多時辰了還沒有回來。”
李天佑嚇了一跳:“什么?小夜叉去追冬生了?她,她,她,她不會被被那些人給抓住了吧?”后一句是問的他身邊的夏生。
任瑤期卻是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