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哪怕邀請到一位外科主任都是要多不少的人情。
排隊的話至少要排半年,可是現在三位頂級外科專家居然給一個名不見傳的小姑娘做助手。
顧從文覺得這些人都瘋了,他覺得老師現在簡直是病如膏肓。
雖然說他知道老師的女兒賀珍醫生也是一個天才醫生,年紀輕輕就得了這么嚴重的疾病。
現在連上手術臺都不行了。
可是也不能瘋魔到這個程度。
顧從文幾次三番想說什么,可是看到眼前三人如此堅定的神情。
也知道他現在在說什么都沒有用。
這里有病人的家屬,有最頂尖的外科醫生,病人的主治醫生,他這個學生還沒有那個級別,能夠改變這些人的意志。
不過顧從文還是很聰明的選擇了進入手術室做助手。
雖然他還沒有做過一例手術,平日里都是跟著老師身后學習,以他現在的程度還不具有單獨操作手術,甚至連做助手的級別還要差一些。
看著沈安安在水龍頭底下洗手的樣子,所有人心里的不安,瞬間被平復了很多。
尤其是劉清河。
他舍不得妻子,剛才去病房看望妻子的時候,兩個人說了很多話。
兩個人都知道,也可能今天之后就天人永隔。
陪妻子說話,陪妻子吃飯。
兩個人都很沉默。
劉清河很想抓著這個沈安安問她有沒有把握,有多少把握。
可是作為一個醫生,他知道問這樣的話太愚蠢。
甚至這臺手術都不會在醫院的記錄上出現,畢竟這個手術國內沒有,國際上現在也沒有。
理論上他們沒有經過申請的話,絕不允許隨便做這種實驗性的手術。
可是這會兒劉清河已經顧不上其他。
看到陳安安按照流程洗手的動作一點兒問題都沒有,甚至熟練的比他們這些已經做過千百次手術的人還要自如。
洗完手沈安安讓專門的護士幫自己套上手套,套上手術服。
全副武裝的陳安安在進入手術室的那一刻,整個人完全氣質不一樣。
病人被推入手術室。
麻醉藥已經起了效果,賀珍躺在那里閉上了眼睛。
整個手術室里氣氛凝重。
…………
三個小時之后,沈安安淡定的指揮。
“病人傷口進行止血包扎,傷口處用兩斤的鹽袋兒進行傷口壓迫,四個小時之內病人不能睡覺。
要不斷的跟她說話,讓她保持清醒。”
王主任感覺自己又仿佛變成了一個實習生。
面前的沈安安居然具有這樣強大的氣場,整個手術的過程幾乎是沈安安一個人在做,他們名字叫做助手,實際上根本沒有派上用場。
他一個外科主任在做簡單的包扎工作。
可是看完剛才的手術簡直是心情澎湃,尤其是看到旁邊的監測器上。
病人目前狀況良好。
沒有失血過多,沒有人和引起任何其他的病癥。
而且這個小手術的傷害真的很小。
連他都懷疑這手術到底是做了還是沒做?
剛剛包扎完,壓上鹽袋,賀珍已經睜開了眼睛,略微有些迷迷糊糊地打量著四周,麻藥的效果已經褪去。
劉清河看到妻子睜開眼睛,幾乎熱淚盈眶。
在病床邊握著妻子的手。
“阿珍,你醒了。”
賀珍眨眨眼睛,
“清河你怎么了?哭什么?”
“沒什么,沒什么,我是高興的。”
劉清河回過頭肅然起敬地望著沈安安問道,
“沈醫生,現在可以把病人推出去嗎?”
沈安安回頭看了看賀珍,又做了一個簡單的檢查,笑著說。
“病人的身體狀況非常良好,恢復起來比常人要快得多,如果麻藥退了的話,基本上和正常人沒啥區別,回病房陪著她說說話。
熬過這四個小時就能可以。
唯一要注意的是從現在開始,病人必須平躺,頭下不能枕枕頭,身體不要挪動。
尤其是做過手術的那半邊身子一下都不要動。
如果病人實在覺得不舒服,麻木的話,家屬可以給她簡單的進行一下按摩。”
劉清河和護士王主任推著病床走出了手術室。
賀老的肩膀一下子耷拉了下來,整個人像是蒼老了十幾歲。
剛才他一直提心吊膽,整個人處于精神緊張當中,所以才能維持這種狀態,可是現在看到女兒醒過來賀老整個人都仿佛失了精氣神兒。
差一點一屁股坐倒在地,多虧旁邊的顧從文一把扶住了老師。
“老師!”
賀老老淚縱橫的靠著自己的學生。
“從文,看到了嗎?手術成功了,手術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