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男人居然淚流滿面。
護士嘆了口氣,
“實話跟你說,里面的情形并不好,哪怕就是輸上血。
也有可能……反正你們做好思想準備,準備后事。”
男人剛要把手指印在手術單上,只見老太太一把拖住了兒子,
“兒子,娘身上帶的錢不夠。
走,咱趕緊去借錢,快點兒。救你媳婦兒要緊。”
拉著男人就往外走。
護士急得在后面大喊,
“你可倒先摁了手印兒再去借錢呀。”
可是兩個人根本沒停,很快就消失在了樓梯。
護士急得直跺腳,
“這可怎么辦?要是沒人簽字,我們根本沒辦法搶救。”
就在這時,霍承安站了出來。
“我來簽字。”
“雖然我不是病人的家屬,不過我是軍人,你可以放心。”
沈安安本來是不贊成的,這種沖動的善良之舉會給自己引來后患。
就看剛才老太太那德行,一旦兒媳婦兒在這里出了事兒。
這個病危通知書就成為了個催命符,霍承安恐怕要擔很大的責任。
可是沒等她開口,霍承安已經在上面迅速地簽上了字,并且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護士看到這一出,立刻點點頭,
“好的,麻煩你們趕緊去交錢,不交錢這邊拿不到血漿,病人快堅持不住了。”
霍承安拿了交費單直接朝樓下跑去。
而此時老太太拉著自己的兒子已經來到了醫院門口,
“娘,咱能到哪里去借錢呀?你身上帶著錢,我記得有50多塊錢呢,先給桂花交了錢。”
“交什么交?我身上是有50塊錢,可是你沒聽見大夫說啥,那大夫說你媳婦兒已經救不了了。
讓咱家是準備后事。
你白花這個錢干啥?
我跟你說她現在就是個死人,你給她花錢又落不了好,這些錢娘攢著以后還能再給你娶個媳婦兒。”
“娘,您這說的這還是人話嗎?
我媳婦兒在里面生死未卜,您居然說我再娶。”
“你說的是假的嗎?
大夫剛才都說了,讓咱準備后事,那又不是我說的。
擺明了你媳婦兒肯定救不過來,她又生了一個賠錢貨,無論是哪一點咱都不能要她。
也不能在她身上白花錢。
你現在留在這里有什么用?
交了這30塊錢,一會兒萬一還要花其他的錢。
你媳婦兒沒了,辦喪事也要花錢,處處都是要用錢,你想逼死你娘呀!
好像你能掙來錢。我跟你說今天你必須聽我的,現在就跟我走,咱倆坐車離開。
這樣醫院的錢就不用掏。喪事兒咱也不管。
正好那孩子咱也可以不管,娘可都是為了你好。趕緊跟我走。”
高大的漢子正想反駁,卻被老太太一巴掌扇在了臉上。
“你是我兒子,不到萬不得已,我能干這種缺德事兒,你還不趕緊跟我走。”
兩個人深一腳淺一腳離開了醫院,慌慌張張地離開。
這一件事誰都不知道。
醫院里交了錢,血漿已經送過來。
等到里面的護士把人推到病房的時候松了口氣。
“多虧你們及時,產婦已經救過來,不過這次大出血虧空的厲害。
幾乎相當于全身的血換了一遍,可是得好好養著。”
護士笑著對霍承安和沈安安說道,以為他倆是家屬。
“護士同志,要不然這孩子我們先放在產婦身旁,等一會兒,他們家屬來了就能照顧。”
他倆總不能一直在這里留著,又不是家屬。
護士聽了這話有點兒詫異的,回頭望著他們倆和孩懷里的孩子。
“放在這里不行啊,產婦一直都沒有醒,她這個狀況,需要好好休息。
哪怕就是醒過來也不能放在她身邊。
你們是她的親戚,你們照顧孩子就行。”
“我們倆不是她的親戚,我們倆只是陌生人,和她坐同一趟火車。”
沈安安回答。
這事兒不能裝聾作啞。
護士一聽,想起了剛才那老太太和栽倒在地的漢子,猛然反應過來。
“哦,原來你們不是親戚啊。
誰是他的家屬?
你們把家屬找來,她身邊離不了人,現在沒有醒,就算是醒了,一時半會兒都不能下地,而且需要人照顧。”
霍承安看了一眼外面,天色已經晚了。
從他們交了費到現在已經過去三個多小時。
可是偏偏那一對母子居然再沒有出現,其實他心里也有些不安,隱隱感覺到可能出事兒。
可是一直在安慰自己朝好的方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