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些話不足為外人道也,于是,薛景睿含混地說:“你表嫂愛開玩笑。”
詹語堂性子開朗,他笑著說:“表哥,你在家養傷,有所不知。外面都傳說,是表嫂的一片誠心感動了上蒼,您才能得以平安歸來。”
薛景睿蹙眉:“子不語怪力亂神。”
詹語堂激動地手舞足蹈:“表嫂那日拜了一百零八級臺階,頓時烏云散去,金光普照。另一邊,您如同神人天降,挑著匈奴可汗的腦袋,威風凜凜地進了城。這都是眾人親眼所見,哪里是怪力亂神?!”
薛景睿不知林婉棠曾在報恩寺前拜了一百零八級臺階,聞言看向林婉棠,皺著眉頭說道:“你的腿不好,去逞什么能?”
林婉棠無語地看向詹語堂,道:“你表哥總是這般不識好人心,你如今知道我為何喚他薛將軍了吧?”
詹語堂哈哈大笑:“表嫂莫惱,等表哥傷好了,你們一起來詹府,我祖母必定替你教訓表哥,狠狠替你出氣。
林婉棠作勢拜佛:“阿彌陀佛,外祖母要能替我出氣,我必定天天為外祖母祈福添壽。”
詹語堂對薛景睿說:“表哥,你不知道,表嫂在我們詹府,那可是人緣極佳。上回賞花宴,表嫂出言教訓方家那混蛋姑娘,三妹妹回來一五一十地學給我們聽了,簡直大快人心!我們都期待著表嫂來詹府做客呢!”
薛景睿越聽越糊涂:“什么教訓方家的……姑娘?”
詹語堂將賞花宴那日,林婉棠斥責方寶妮散播謠言的事詳詳細細說了。
最后,詹語堂說:“表哥行事磊落,奈何三人成虎,眾口鑠金。若不是表嫂及時止住謠言,說不定謠言會給表哥帶來多少麻煩。那日,表嫂說的很好,我若在賞花宴上,也說不出更有力、更能打動人的話了。”
薛景睿看向林婉棠,林婉棠有些害羞,偏做出嬌蠻的樣子來掩飾:“看什么?我不需要你謝。”
薛景睿輕咳了一聲:“誰說要謝你了?表弟面前的茶盞都空了,你也不知道給添上一些?”
林婉棠:“……”
詹語堂忙站起身:“不敢,不敢,豈敢勞動表嫂?外祖母若知道了,要拿拐杖打我!這樣,表嫂您坐,我去給您倒茶。”
詹語堂當真去倒茶了,林婉棠怎么好讓客人忙活?她正要接過茶壺,薛景睿卻說:“語堂不是外人,讓他去吧。”
詹語堂出去后,薛景睿臉上竟然有了一絲笑意,像是要哄人,可他很不習慣這種感覺,很快就又板起了臉,拍了拍床邊,道:“坐吧。梁太醫怎么了?”
林婉棠坐下,將清芬院里的事說了。薛景睿皺眉,半晌才道:“差人給梁太醫送份厚禮致歉。你看顧好瑾蘭院,外面隨便他們怎么鬧。”
林婉棠點頭:“我知道。”
很快,詹語堂就回來了,林婉棠去給他們準備夜宵。
詹語堂壓低聲音對薛景睿說:“表哥,我知道你志在四方,認為男子不該耽擱于閨閣私情。可是,表嫂這般美麗體貼、癡心大方的賢內助,可遇不可求。你得惜福!可不敢撒手!你一撒手,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來搶。”
薛景睿眼睛看向旁處:“誰說要撒手了?”
詹語堂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心里有數就好。你別老跟在戰場上一樣繃著臉。哪個女人看見你這樣不害怕啊?你得溫柔,溫柔懂嗎?也就我是你的親表弟,才多跟你說幾句,你得改改!”
薛景睿:“……”
詹語堂咳了一聲:“對對對,就這副表情,不行!得改!”
薛景睿狠狠捶了詹語堂一下:“你小子見好就收。話這么多,不渴啊?!”
詹語堂翻了個白眼,心說,表哥打仗干架厲害,哄女人是真不行,朽木不可雕也。
得虧他臉好看,身材好,又立了點軍功,要不然真難娶到媳婦!
過了兩日,林婉棠去給楊氏請安,驚訝地發現,南宮曼竟然坐在那里,正與楊氏交談。
楊氏戴著抹額,手在太陽穴附近揉著,病懨懨地讓林婉棠坐下,說:“昨天夜里,因為接春娘回來的事,你弟妹和二郎又鬧了一場,你弟妹摔了一下,身子見了紅。還好你弟妹讓人請來了南宮姑娘,南宮姑娘用了藥,才勉強保住了你弟妹的胎。”
林婉棠望向南宮曼:“如此就多謝南宮姑娘了。”
人家清芬院請南宮曼診病,和他們瑾蘭院沒有關系,林婉棠不愿管,也沒有理由管。
婦產之事,鄭玉蓮愿意請個女大夫,說出去也算合情合理。
楊氏朝林婉棠說:“大郎既然回來了,你也該調理調理身子,早日為大郎生個孩子。”
南宮曼幾乎維持不住端莊的樣子,眼里的嫉妒已經溢出來了。
林婉棠臉上洋溢著甜蜜的笑,故意說:“梁大夫來的時候,夫君特意讓梁大夫給我把了把脈,開了有利于懷孕的湯藥。孩子嘛,夫君說不著急,夫妻感情好,孩子的事自然水到渠成。”
楊氏露出了莫名的笑:“好,你們小兩口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