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棠被溫氏指使著,忙得不可開交。
轉眼間,成親的日子到了。
凡是新嫁娘要經過的地方,都鋪上了厚厚的紅毯,廊下樹上都掛上了火紅的燈籠。原本干枯了的枝頭被巧手的丫鬟系上了絨花。
侍女們穿梭如織卻有條不紊。
林府到處是一派熱鬧喜慶的景象。
林婉棠端坐在閨房,身穿大紅的嫁衣,鳳冠霞帔,香腮粉面,眼波流轉,美艷絕倫。
前來賀喜的女眷都看呆了。
珍珠小聲對林婉棠說:“姑娘別緊張,奴婢會一直在姑娘旁邊。”
林婉棠捏了捏珍珠的手:“我知道。”
吉時就要到了,林婉棠祭告祖宗,然后去和親人辭行,老夫人和溫氏對她殷殷囑托一番,說到動情處,難免相對落淚。
喜炮喜樂的聲音越來越近,外面明顯喧鬧了起來,鎮平侯府來迎親了。
大紅的蓋頭落下,林婉棠在兄長的牽引下,被喜娘攙扶著,穩穩地走在紅毯之上。
林府的人漫天撒著紅梅花瓣,香氣盈鼻,林婉棠憶起了前世。
前世的這個時候,她滿心歡喜,走向自己中意的人,她欣喜到連哭嫁都哭不出來。
嫁了那么好的郎君,有什么好哭的呢?兩府離得又不遠,想親人時回來就是了。
如今回頭看,當時真是傻得可憐。
執事高聲喊:“鎮平侯府二公子代兄迎親!”
林婉棠抬眸,朦朦朧朧能看到薛景和騎在馬上,在朝她行禮。
只是,這一世,薛景和穿的不是新郎倌的衣裳了。
真好。
這一世,不用嫁給薛景和了。
短短幾天,薛景和消瘦了許多。
他原本以為林婉棠在任性拿喬,借此抬高自己的身價,好讓自己以后多寵愛她幾分。
沒想到她竟絕情至此,親口說要嫁給他的大哥!
薛景和失魂落魄地望著眼前的窈窕身影,呆呆的,呆呆的,直到視線逐漸模糊,兩行眼淚流到腮邊,他才發現自己竟然哭了。
執事推了推薛景和:“二公子,花轎起動了,您還愣著做什么?快跟上啊!”
眾目睽睽之下,薛景和只得收起自己的滿腹嫉妒和傷感,騎馬走在花轎側前方。
迎親隊伍一路吹吹打打,撒著糖果和銅錢,吸引了無數看熱鬧的人。
薛景和的丑事已然傳得沸沸揚揚,人們不免指指點點,薛景和羞惱后悔,如同百爪撓心,難受極了。
第7章 不中用了
“尚書府真疼閨女啊,你們家看看,這么多嫁妝!”
“十里紅妝不過如此啊!”
“那是,聽說宮里的淑妃娘娘給林家添了不少聘禮!”
“林家姑娘寧可嫁給生死不明的大公子,也不愿意嫁給二公子,可見真是被氣到了。”
“聽說林家姑娘長得跟天仙一樣,薛二公子這回虧大了!”
“誰說不是呢?為了一個從良的娼妓,丟了這么好的親事。”
……
議論之聲時不時落在薛景和耳朵里,他的臉陰沉得如同山雨欲來,背也不像往日那么直挺了。
林婉棠從花轎里瞅到薛景和,突然發覺,薛景和并不像她記憶中那般姿容俊美。
楊氏自從聽說林婉棠要嫁給薛景睿的消息就病了。
原本,她盼著薛景睿當真死在北疆,永遠不能夠回來。
那樣,將來鎮平侯的爵位就是薛景和的。
她做夢都想不到林婉棠會愿意守寡。
有林婉棠給薛景睿守著,淑妃肯定會攛掇族人過繼一個孩子給林婉棠養。
那將來鎮平侯的爵位就可能落到被過繼的孩子身上。
這簡直就像是在楊氏心頭挖肉。
楊氏順勢稱病,不肯料理薛大郎的婚事。
淑妃知道了此事,便遣了女史問安,并傳口諭說,既然楊氏病重不能操持婚禮,她就讓女史在侯府幫忙料理。
楊氏怎么可能愿意交出管家之權?她只得吃了湯藥,咬牙撐著這口氣忙活。
好在一切原先差不多都備好了,面上看起來仍舊熱熱鬧鬧,繁花似錦。
林婉棠在侯府住了二十二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今日,她又以新嫁娘的身份進了侯府。
時人沖喜,多是抱著公雞拜堂成親。
林婉棠雖不是沖喜,但夫君在外生死未卜,便也取沖喜之意,懷抱公雞拜了堂,之后,她就被送進了洞房。
只是,這一世,她不再住清芬院,而是住到了瑾蘭院。
喜娘掀開蓋頭,屋里的女眷忍不住交口贊嘆林婉棠的美貌,一旁站立的一個婆子突然開口道:“新郎倌不在,不鬧洞房,各位出去吧。”
這聲音太熟悉了,林婉棠抬頭一看,原來是楊氏的陪嫁周婆子。
這個人在楊氏身邊很得臉,前世,她為楊氏磋磨兒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