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華:“既然這么放心不下,那邊的事可以先緩一緩,不用急于一時?!?
無烈小心翼翼地將人橫抱著:“……讓我再好好想一想吧?!?
即將轉身之時,九華語重心長道:“莫要想太多了,容易生出心魔來。”
仙者化魔,多是心魔所至,易催生出極惡大魔,用衡安的凈化之力都要費好一番功夫才能根除。
無烈明顯一愣,下意識地將衡安摟緊:“知道了。”
回想當時的大意,九華至今都在后悔,為什么沒早一點重視無烈身上的那一抹魔氣。
本以為隨口一說,沒想到是一語成讖,生死相隔。
“瑞王殿下!瑞王殿下!”
凌云簡大喜過望:“找到人了?!”
整整十天,無論是濱邊小院,還是常恒山下,亦或是街道旁統統找不到白辰的身影。
白辰不會不告而別的,一定是出事了。
凌云簡做夢都是霍玄鈺鐵青著臉拿著銀槍殺過來的場面,急得好幾個晚上都沒睡好。瑞王殿下等消息等得焦灼,一刻都坐不住,這兩天甚至親自帶著隨從上街找人。
“不是……”隨從為難道,顯然不是凌云簡所期盼的事,“是大理寺的謝觀大人,邀殿下去茶樓一敘?!?
“現在?你看本王現在像是有閑工夫喝茶的嗎?”凌云簡擺擺手,“告訴他我沒空?!?
隨從沒動,小聲在凌云簡身側道:“……他說有白公子的消息。”
“這么重要的事為什么不早說!”
凌云簡甩下隨從,立馬急匆匆地往茶樓方向走。
茶樓三樓最里的雅間,視野極好,能看到遠處皇宮朱紅的墻。
凌云簡氣喘吁吁地趕到時,謝觀早已品完了茶。令人意外的是,雅間里還有另一位坐立不安的公子。
“賀明川?你怎么會在這?”
路上跑太急了,凌云簡出了汗,腦子和團漿糊一樣怎么都轉不動,他困惑地看向謝觀,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賀大人要見殿下,謝某只不過是幫忙引薦罷了?!敝x觀伸手,示意凌云簡坐下來說話。
“啊?”坐在軟椅上的凌云簡一頭霧水,“這事和賀明川有什么關系嗎?”
謝觀:“所以賀大人找到了謝某,他若是單獨約見殿下,殿下大約是不會信的?!?
“那……我們又不熟……”凌云簡辯解著,其實還有另一層幾人都心知肚明的原因。賀家如今是外戚,外戚和王爺走的太近總歸是要惹人閑話。
凌云簡看向賀明川,緊張地雙手握拳:“哎呀不說那些了,所以你有白辰的下落是嗎?他現在在哪啊?”
從開始到現在,賀明川一聲不吭,不僅沒有行禮,連口頭上的問候都沒有。這很反常,這還是那個知禮數懂進退的賀大人嗎?
凌云簡正納悶呢,就看見賀明川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嚇得他一激靈。
“在下接下來所說的話違背君臣之綱,希望殿下心里有個準備。”賀明川挺直背,臉上并無愧色,反而有一種視死如歸的氣概。
“這……你說話就說話,跪著做什么?!绷柙坪喦笾频亟o了謝觀一個眼神。
“殿下。”
沒想到謝觀并不接茬,他約莫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幕。
“我與賀大人同為人臣,知曉有些話,是沒辦法站著說的。”
凌云簡額頭冒汗,心中大概有了點猜測:“那你們說……我聽著呢。”
“陛下用邪術將白公子囚禁于鳳棲殿,日日逼迫折磨,此舉實在是人神共憤,罄竹難書。”
“你再說一遍?!”凌云簡大力拍桌,將桌上的茶杯震倒。他不知道自己的怒氣從何而來。是為白辰的遭遇而憤怒,還是為賀明川激烈的言辭而不滿。
他的皇兄確實荒唐,卻沒想到能荒唐到這一步。
他微微搖頭,死死盯著賀明川。片刻之后,他不得不承認。
“你說的都是真的……”
賀明川斬釘截鐵:“親眼所見。”
凌云簡癱回軟椅,一時之間六神無主,喃喃道:“他為什么要抓白辰呢?”
謝觀一針見血:“因為懷璧其罪,所以陛下絕不放過白公子?!?
幾次接觸下來后,三人都清楚白辰絕非常人,只是沒挑明罷了。
冷靜了一會后,凌云簡一拍腦門:“我得告訴玄鈺,他一定有辦法?!?
謝觀:“恕我直言,殿下的身邊全是陛下是眼線,如何能瞞得住他們把消息送往前線。況且路途遙遠,中間變數太多了,就算你瞞的過那些眼線,霍將軍得到消息也是在一個月后了?!?
“這……”
賀明川:“絕對不行,驚擾陛下之后誰知道他又會把白公子藏到哪里?!?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就這樣干等著嗎?”凌云簡垂頭喪氣道,“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謝觀思索片刻:“殿下一定要救白公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