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鳥朝向鳳冠,雍容華貴之下那張清麗的臉變得端莊大氣,紅色的妝容平添了一股正氣。
如今的賀明月不再有少女的嬌俏,連嗓音都變得沉穩有力。
“翠環。”
簡單一個眼神,翠環立馬領會:“娘娘與大人許久未見,想必有很多話要說,你們幾個都過來,隨我去準備茶點?!?
支走了殿內眾人,賀明月松了一口氣,看向自家哥哥的眼神稍顯疲憊:“兄長今日怎么想到要來看我?”
“你……沒生病?”賀明川確認再三,自家妹妹臉色紅潤,走路四平八穩的,除了能看出一點疲累外,完全不像是身帶病痛。
“不過是熬夜看賬本有些困倦罷了,下面的人未免傳的太夸張了?!?
“不對?!辟R明川還是覺得奇怪,“若只是傳言,遠不至于派人到鹿鳴觀尋我?!?
“是皇宮里的人嗎?”
“我見他面熟,約莫是宮中的人,他又將你的近況描述地惟妙惟肖。緊接著又說你急病纏身,急召我入宮。我對他的話深信不疑,著急忙慌地趕過來了?!?
現在想想,這個人利用他對妹妹的關切之心,句句都踩在他的痛點上,好讓他不假思索地來宮中一趟。
可是,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
“兄長莫慌,我這邊的確是無事,陛下對我仍然不冷不熱,他如今一顆心全撲在鳳棲殿那邊了?!?
賀明川不解地問:“鳳棲殿難道不是為你所修嗎?”
賀明月苦笑著搖頭:“他與那位苗太醫似乎另有打算,我曾無意間看見運往鳳棲殿的朱砂和黃符,大約還是那些神神鬼鬼的事,不太好明著來,所以借我的名頭暗中進行。”
“陛下一意孤行,誰都勸不得的,小妹你別放在心上?!?
“兄長大人放心,我并不在意陛下如何。”
兄妹兩一時無聲,大殿回響著無聲的嘆息。
“其實我更擔心的是別人?!辟R明月憂心忡忡地說出了自己的顧慮,“兄長大人可還記得那位白公子。”
“記得?!?
怎么會不記得,賀明川想,若是有機會的話,要和這位白公子多多相處。當年一眼驚鴻,如今回想依然是難以忘懷。
“路上是他與謝大人施以援手,我才能這么快的入宮見你。”
“你今日見過白公子?”
“是啊,是去往常恒山的路上遇到的,白公子如當年一樣風采依舊?!?
賀明月的臉色越發沉重了,聽完他的一番話直接下了逐客令:“本宮還要一堆事務沒處理,兄長若是無事便請回吧。”
賀明川至今都覺得不可思議,為什么這一天沒有聽從妹妹的建議,違背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原則。
在外謹慎守禮,恪守本分,不可使家族蒙羞。
偏偏這一天,他的心漂浮不定,家規禮法沒讓他定下心,在走出花芷殿后,他不由得在御花園彷徨了一會。
而后,他看見自家妹妹不帶隨從,躡手躡腳地躲著人,朝鳳棲殿的方向去了。
他想起了最初那一眼的異常,房檐上的大朵潔白,真的是花朵嗎?
不久前,房檐之上。
小狐貍輕輕松松跳到了鳳棲殿的屋頂上,一路暢通無阻,順利地可怕。狐抓剛挨到瓦片上,白辰不受控制地打了一個寒顫。
這是怎么回事?
本能告訴他,腳下的宮殿不對勁,應該盡快逃離。可他轉念一想,如果真的很危險,那賀姑娘豈不是性命堪憂。
他是仙人,凡間少有能夠傷及他的法器,因為這份自信,所以他敢到皇宮闖上一遭。
白辰大膽地踏出第二步。
“咔嚓。”
颶風自腳下升起,一瞬間瓦片碎裂,屋頂消失,巨大的吸力卷起無數黑云,風雷滾滾而來。
橫梁之下,大殿之中。巨大朱砂法陣無比鮮紅,黃符四散筑成堅不可摧的囚牢。
法陣旁,凌云青身穿明黃色的龍袍,對他展以得意又貪婪的微笑。
壞了,中計了!
變回人形的白辰掙脫不開,來不及躲藏,一道道尖利的紅色打入身體,肩膀被貫穿。疼痛敵不過此刻的錯愕。
僅憑朱砂就能克制他,甚至傷到他,怎么可能???
他不是邪祟之物,怎么會被朱砂黃符所傷!
多想也是徒勞,看凌云青那幅勢在必得的樣子,白辰忽然笑了,是動用法術被反噬而死,還是不做掙扎被陣法降服。
他輕輕閉上了眼睛,任由身體向下落去,落在設計好的陷阱之中。
他不能死……他答應過霍玄鈺,要等他回來。
白辰伏在地上,發出細微的嗚咽聲。身上多處貫穿傷,算得真準,沒有傷及他的要害,但每一個都打在他的經脈上,釘死了他。法力流轉受阻,現在就算想用法力脫身都用不了。
“終于抓到你了?!?
凌云青邪笑著,捏起白辰的臉細細查看。他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