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辰現在覺得,巫祝族的秘密可能比他想的還要深奧。
“救命……”
沒走兩步,他的腿又定住了。
披著甲殼的蟲子越來越多,白辰一整個頭皮發麻,怎么都克服不了心里的陰影。
一步都走不下去了,簡直讓他寸步難行!
“白辰大人,現在開始,容我冒犯了。”
霍玄鈺把長槍背在背上。
“你要做……”
話沒說完,整個身體被人橫抱起,白辰不由得發出一陣驚呼。
“你不肯讓我背,那我只好這樣抱著你走了。”
“我……”
余光撇在一窩子毒蝎上,白辰兩眼一閉,兩手收緊掛在霍玄鈺脖子上,不掙扎了,只弱弱地問。
“我不算重吧……你行不行啊……不行可以讓他們來……哎呦……你干嘛……”
這笨狐貍好大的本領,怎么做到句句都讓人聽了生氣的。
霍玄鈺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拖長沙啞低沉的聲音道:“你,說,誰,不,行。”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的手還有舊傷。”
林中山路崎嶇,霍玄鈺抱他抱得穩穩當當,完全不顧后面幾人精彩的神情。
“笨狐貍。”
小狐貍委屈不解:“怎么又罵我?我在關心你。”
“這是愛稱。”霍玄鈺嘆了口氣,“真是不開竅。”
嗯?
是什么?
是愛稱,是……愛稱……愛?
直到穿過那片毒物蔓延的叢林,小狐貍的腦海里還回響著霍玄鈺溫柔的耳語。
愛稱……
難不成與賀家姑娘沒能落成的情緣,落到他身上來了!?
幾近黃昏,一行人終于走出了五毒窩,最后一抹夕陽下,亂石坡上數千的石碑靜靜地屹立著。
據苗李李所言,去往禁地上九死一生,方才過的那毒物窩不過是最簡單的一關。一旦夜晚來臨,詭異的白霧緩緩吞噬著密林中的一切,管你是生是死,身體都會變成不受控制的模樣,扭曲得不成人形。
這也是為何寨子里會有那么多的死尸出現,往前數千年的巫祝人都葬在亂石坡,有些尸體受到白霧的影響,夜晚會在林中游蕩,如同生前一樣守衛著養育他們的這片土地。
這原本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問題出在那場不知名的惡疾上。惡疾之后,脆弱的尸體變得不死不滅,因而能夠穿越五毒窩,進入寨子里不分敵我地大肆破壞。
“白霧會有致幻效果,有幾塊巨石被前人開鑿過,我們躲進去之后,留足氣再把洞口堵實,就可以平安度過今晚。”
余百志多嘴道:“這石頭大是夠大,怎么看也不像能容納人的樣子。”
苗李李翻了個白眼:“是向下開鑿的,空間都在地下。不過你也沒說錯,地下的空間有限,又要留氣,一個巨石底下最多只能呆兩個人。”
“快找洞口吧,天要黑了。”霍玄鈺領著白辰直接走了,不忘丟下一句,“未免出事,你們最好兩人結伴而行。”
“喂!為什么是你和救星大人一起!”苗李李追了上去,“把救星大人還我。”
留下趙石頭他們三人面面相覷,風中傳來霍玄鈺輕蔑的聲音。
“還你?你誰啊?”
霍玄鈺自然不肯讓白辰和別人獨處,迅速找了個合適的石洞,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二話不說就把洞口堵上了。
留苗李李在外面氣得直跺腳。
起霧了,流淌的白霧恍若雪崩之勢極速籠罩這亂石坡。
沒有時間白費口舌了,一陣腳步聲過后,還在外面的幾人就近找了個石洞躲。
“記住了,晚上無論聽見什么聲音都不要出來。”
石壁傳來敲打聲,嗡嗡的人聲里,警告意味十足。
石洞里只點了兩個火折子,暗得看不清人臉,唯有睫毛翕動,影映石壁,留下如羽毛一般輕揚的黑影。
白辰微微轉動頭,那雙亮晶晶的圓眼眨呀眨,不知在想什么。
“我臉上是有什么東西嗎?”霍玄鈺輕輕地扯了一下他的臉。
白辰的五官很小,放在那張有些少年氣的臉上剛剛好,靈動活潑,又不失可愛。
莽撞,懵懂,反應還很遲鈍,小狐貍還是和初見時一樣,時光沒能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唔……不要捏我的臉。”
他一定是昏了頭了才會覺得被這雙手撫摸很舒服。
“怎么臉上這么燙,很熱嗎?”
霍玄鈺不放心地拿手背貼上白辰的額間,“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四目相對,目光灼熱。
的確是很熱,熱得白辰雙頰緋紅,腦袋也暈乎乎的。
自從方才霍玄鈺說出“愛稱”的那一刻,小狐貍的腦袋就開始飛速地思考,心跳快得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來了。
之前有著命簿定死的姻緣在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