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嚇了一跳,撞見突然冒出來的兩人,大驚道。
“你們誰啊?怎么進(jìn)來的!?”
白辰瞧著幾次起飛失敗暈頭轉(zhuǎn)向的小鳥,不忍道:“你下手是不是太重了……”
霍玄鈺一臉淡然地解釋:“我是個傷員,我能有什么力氣。”
“……喂,不要無視我!”
“白公子?還有霍將軍?!”賀明川喜出望外,轉(zhuǎn)而又擔(dān)憂道,“我家小妹……”
“令妹已由謝大人護(hù)送著離開了,賀大人還是先擔(dān)心自己吧。”
“真的嗎,那真是多謝了。”
少年握拳怒道:“你們……輕視人也要有個限度!”
小黑團(tuán)搖搖晃晃地飛起,落在少年的肩膀上,發(fā)出自認(rèn)為非常兇的啾啾聲。
少年的頭上不合時宜地落下輕輕兩拍。
少年問:“你在干什么。”
“在幫你驅(qū)邪。”白辰一本正經(jīng),對著他的頭頂又拍了兩下,“你真的是人嗎?”
少年氣得臉都紅了:“你罵誰不是人?”
“奇怪,你一身黑氣,怎么還活蹦亂跳的。”
“你,你能看見?!”
“……”
壞了,他是不是應(yīng)該裝作看不見的……
“救星!我族的救星!”少年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抱著白辰的大腿不肯松手,“大人,請隨我去一趟南疆吧大人……”
咻——
一塊尖尖的木頭,擦著少年的耳邊而過,釘死在石墻的縫隙之中。
“放手。”
那邊霍玄鈺剛給賀明川解了綁,一個沒忍住直接一拳打碎了木樁朝著少年丟了過去。
“再不放手下一個會擊穿你的腦門。”
戾氣極重,如同浴血的殺人魔。
賀明川離他一步之遙,身體上被綁的麻木感沒能打擾他的思緒。
果然,眼神是騙不了人的。之前說的什么不相識,什么回鄉(xiāng)都是唬人的。
霍玄鈺就是不想讓他們見面。
“手,你的手!”白辰反應(yīng)過來,一腳踢開這個莫名其妙的少年,奔向霍玄鈺的身邊。
“你發(fā)什么瘋?手不想要了嗎?!”
木屑嵌進(jìn)霍玄鈺的手背,細(xì)小的血流順著指節(jié)流下。
“不疼的。”
又是這句話,一個人為什么受了傷,還要笑著說自己不疼。
白辰小心翼翼地拉著他的手,如同對待易碎的琉璃玉,細(xì)細(xì)的呼著氣,把木屑從他的傷口中挑出。
其實白辰心里又氣又急,可一看見還在流血的傷口,他什么都顧不得了。滿心滿眼都是擔(dān)憂,不得不耐著性子為他處理傷口。
而霍玄鈺還有心情同賀明川說要把這個來路不明的少年看好了,一會大理寺的人就該到了。
“怎么又無視我。”少年有些郁悶,肩膀上的小肥鳥一跳一跳的,像是在安慰他。
“別動。”賀明川拿著尖利的木塊抵在少年的喉間,“你作惡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這一刻。”
少年看著他輕顫的手,不禁一聲嗤笑,直接盤腿坐下,順從地配合著他。
“好啦,你們說什么就是什么。不過有一件事我要澄清,我們從沒傷過任何人的性命。”
我們?
傳聞中巫祝族從不輕易離開南疆,是什么促使著他們大批北上,涌入鄴城。
霍玄鈺敏銳地捕捉到了他話語中的異常,
他說我們……可這繁雜的地下空間里,分明只有他一人?
“你為什么要宮門的鑰匙?”霍玄鈺直直地盯著這個小個子少年。
“因為……”
少年露出詭異的微笑。
“我要找到害死我族人的兇手。”
震動,不同尋常地震動,石壁發(fā)出危險的共鳴。
白辰大驚,少年身上的黑氣分成了數(shù)百縷,黑氣是枯朽的枝條,扎根于他的身體里。
每一個枝條的末端,都有一個痛苦扭曲的臉,男女老少不盡相同。
石壁的縫隙里,更多的黑氣聚齊過來,少年的背后有一坐人臉堆積起來的山。
怪不得……走過來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只有空蕩的衣物。
早就沒有人了。
少年的同族人,正以另一種方式活著世上。他們化作魔氣,貪婪地尋找著合適的宿主。
可是……人的魂魄怎么會化作代表著極惡的魔氣呢?
白辰畏懼著,卻又不得不逼迫自己思考。
“你說我是你族人的救星,這句話是真的嗎?”
少年頓時來了勁:“救星在上,請受我苗李李一拜。”
突然轟地一聲巨響。
什么東西被炸開了。
幾人同時抬頭向上。
霍玄鈺和賀明川頓時緊張起來,他們看不見這駭人的景象,但黑氣所帶來的負(fù)面情緒擴(kuò)大著他們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