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辰睜開眼睛,面對的是一副恢宏漫長的創世之卷。他從沒有在古籍中見過如此逼真的記載,這不曾在他的認知里出現過。
畫面轉動,唯見劍影翻飛,巨大的魔碎成無數塊,濃稠的黑血融入地底。
“真希望這是最后一個。”
在慘烈的戰斗現場,白衣青年依然干干凈凈,不沾一點塵埃。
“快了,清完這片我們就能回天上了,九華還在等著我們呢。”玄衣公子溫聲道,“你過來讓我看看,方才打架是不是把發冠打掉了。”
“啊,那個啊,前幾天就碎了。”白衣青年不好意思地撓頭。
“無妨,我帶了新的。”
“這是什么?”
玄衣公子笑道:“特地給你做的,喜歡嗎?”
竹節形狀的墨玉發冠,小巧玲瓏,觸手生溫。
“你送的東西我都喜歡。”
白衣青年拿著躍躍欲試,卻怎么都扎不好。
“過來點,我幫你束。”玄衣公子手中動作輕柔,“這玉靈氣十足,于你修行有益。我手里還有一塊剩余的白玉芯,等到我們去天上住,我拿它為你種一片花海如何。”
“你和九華都把那地方叫做天上嗎?”白衣青年思忖良久,“聽上去不夠有格調。”
“有何高見?”
“改個名字,叫云外天如何?”
云外天……
竟是這樣來的。
白辰感到意識飄忽,疲憊讓他看不清眼前繚亂的景象。
“信士今日也要等人嗎?”
“是,我會等到他來為止。”
梨花開又落,樹影不見人。
“好,多謝道長。”
是……霍玄鈺的聲音。
白辰的腦袋昏昏沉沉,仿佛在夢里過了一生。
“將軍留步吧,那位應當快醒了。”
“改日必定登門致謝。”
聽見腳步聲越來越近,白辰緩慢地睜開了雙眼:“上冠,怎么會是你?”
夢里的畫面七零八落,忘了大半,他現在有一點混亂。
霍玄鈺拿手背貼著白辰的額頭,自言自語道:“腦子不會燒壞了吧?”
白辰:“???”
“沒壞?”霍玄鈺索性靠坐在床下,單手撐著臉,“那你再看看我是誰?”
“是個壞蛋。”
白辰是想謝他來著,但是一醒來就看聽見霍玄鈺說他腦子壞了。
就不能盼我點好嗎?
“那你可要小心點了,你已經在我這個壞蛋面前暈倒兩次了,下次說不定就沒怎么好待遇了,還把你撈回來看病。”
沒轍,他真的拿霍玄鈺沒轍。
他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狐貍,說又說不過,打又打不過。
蒼天,這種苦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還有司靈你怎么回云外天回這么久。
白辰不禁悲從中來,為自己當初沖動的好奇心悔恨不已。
“白辰大人暈了一天,不好奇外面什么情況?”
“我又暈了一天?”白辰錯愕不已,他原本體質極好,自從來到凡間隔三差五暈一次,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水土不服?
還有他為什么會咳血?
『記住,千萬不要在人前使用。』
司靈那張凝重的臉還歷歷在目。
白辰想,用鱗片的時候自己應當有叫他們回避吧?
有嗎?
沒有嗎?
腦子里混亂的能跑馬。
“你你……你現在應該沒事了吧?太子不會在找你麻煩了吧?”
白辰的舌頭都開始打結了。
“東西沒有給太子。”
“沒給太子?”
白辰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我給絕一真人了,在常恒山你剛失去意識,他就出現了,說你是用法力過度遭到了反噬,還順手幫你穩固了內丹。走的時候他說他會去向太子解釋。他還說……”霍玄鈺頓了頓,“我們兩個都是與龍骨有緣之人。”
“龍骨?”
“如果我沒猜錯,我們看到的那個瓷片一樣的東西,就是龍骨。”
“不對。”
凡間怎么有龍呢?
龍,出身高貴,獨來獨往。與其他族群不同,他們生來就有成神的資格。他們本身就是純粹的靈體,誕生之時便有通天的本領。
就算是在云外天,記錄在冊的龍也寥寥無幾。
霍玄鈺緩緩道:“或許絕一真人所說的龍骨,和你認知中的不是一個東西。先前我有沒有同你說過,關于大晉皇室的秘聞。”
“什么秘聞?”
“開國之時,大晉的實力在諸侯王根本排不上名號,一次戰敗之后,幾乎要滅國。最后是高祖手下的一位將軍,獻出了一件密寶,承諾此物可保大晉三百余年屹立不倒。但是知曉此物的人,只能是在位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