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爾溫接過,在她滿懷期待的眼神下開口:“這是什么?”
“是栢鈺的簽名唱片!”吉蓮娜立刻翹起尾巴,激動地說:“這可不是她給我的,是我生日那天在超市抽獎活動里抽到的!”
戈爾溫適時的遞上祝賀的話。
哪家超市會有影后的簽名唱片?
那是栢鈺為了送她生日禮物,專門拜托超市的工作人員準備。
戈爾溫不理解,問栢鈺為什么不自己給吉蓮娜,后者神秘莫測的反駁他懂什么,抽到的和她給的當然不一樣。
確實不一樣,戈爾溫還從沒見吉蓮娜這么興奮過。
就在吉蓮娜還要將那天的經歷講第五十六遍時,門口的風鈴突然響起,隨后有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飄了進來。
“戈爾溫。”
戈爾溫下意識的回頭,一個意料之外的人站在他身后,他抿了抿唇才開口:“奧結老師。”
吉蓮娜看對方似乎有話要說,連忙起身讓出了位置。
奧結今年也有近六十歲,她挎著名牌包包,頭戴大檐帽,頗有涵養的朝吉蓮娜點點頭,眼底卻滿是輕蔑。
她拉開椅子,忍不住抱怨道:“我都當了這么多年教授了,只有你和威裴那個老家伙還叫我老師。”
戈爾溫不動聲色,臉上掛起慣有的微笑:“您不在瓦圣保昂教書,怎么跑到巴頓來了?”
“我聽說巴頓有家味道很好的咖啡店,所以一直想來嘗嘗。”吉蓮娜將咖啡放在桌上,奧結往里推了推卻沒喝:“我現在已經離開瓦圣保昂了。”
離開了?戈爾溫挑起眉。
按理來說,她也因為自己的事和學校簽了保密協議,瓦圣保昂應該不會輕易放她走。
“事實上,我被辭退了,不只是我,當年參與你那件事的老師都沒能留下。”奧結看出了他的懷疑,于是接著說:“瓦圣保昂換了新校長,還是我曾經教過的毛頭小子……”
戈爾溫沒吭聲,似乎是在考慮別的事。
在阿卡多和,戴哈珀和他商量的就是關于瓦圣保昂的事。
他的女兒今年到了上大學的年紀,他希望戈爾溫寫一封推薦信,并承諾事成后會給戈爾溫一塊龍石種的翡翠。
戈爾溫看過他女兒的設計稿,獨樹一幟的風格和流暢的筆觸,出乎意料的不錯,于是他準備做個順水人情。
原本他還在為校長知道寫推薦信的人是他,會不會直接拒絕而擔心,現在奧結的話卻將他的顧慮打消。
“戈爾溫。”奧結用指節敲了敲桌子,就像還在教書時,提醒走神的同學那樣,開口打斷他:“你還要呆在巴頓多久?”
戈爾溫不明白她話里的意思:“后面的時光大概都會在這里度過。”
“可是,你的身體好像不怎么允許吧?”
奧結將視線落在他的左手腕上,那里有一條她知道的恐怖疤痕。
從剛才開始,奧結就一直在觀察他,戈爾溫的左手一直放在桌上,拿東西時用的都是右手。
就在她以為戈爾溫沒什么問題時,他的手卻突然開始不自然的抖動。
戈爾溫走神了。
奧結恍然大悟。
戈爾溫在大學時期吃過精神類藥物,這是整個瓦圣保昂簽署過保密協議的老師們都心照不宣的事實。
過度服用精神類藥物都會伴有軀體化,她在來之前就聽說戈爾溫已經很久都沒有辦秀場了。
巴頓壓抑的天氣和潮濕的空氣,奧結猜測他有疤痕的左手狀況更嚴重。
不過,她可不是來發善心的。
奧結從包里拿出一張名片:“我現在在沙耶工作,如果你愿意來沙耶,那里會更輕松,如果你需要,沙耶也會為你提供更好地治療。”
戈爾溫沒接,而是直直地盯著她,聲音輕快地說:“我和沙耶不怎么對付,因為他總喜歡撿垃圾。”
氣氛一下子劍拔弩張,奧結被他說的話氣紅了臉,她不自覺的提高音量,完全沒了剛才溫婉的模樣:“戈爾溫!你說什么呢?我是你的老師!”
戈爾溫也沒生氣,他瞇起眼睛,笑著開口:“除了威裴,沒有人是我的老師……我被瓦圣保昂拒之門外的時候,我的老師,您又在哪?”
奧結突然意識到,戈爾溫已經不是那個什么都不懂,任人拿捏的學生了。
坐在她面前的,是最有力競爭世界第一的伊甸。
直到奧結走后,她桌子上的咖啡依舊一口沒動,戈爾溫也在吉蓮娜擔憂的眼神下離開。
天色已經趨近黃昏,路上的人熙熙攘攘,在巴頓生活的日子里,戈爾溫早就將錯綜復雜的巷子了如指掌。
越接近偏僻的巷子,他的腳步卻越發緩慢。
“哐!”
昏暗的巷子里傳來一聲巨響,戈爾溫將自己的左手狠狠擦在墻壁上。
該死的!這雙脫離他掌控的手!
明明已經很久沒有過癥狀,以至于戈爾溫都將那兩年的生活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