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的手很冷,晚上睡覺時卻總愛將手放在戈爾溫的左胸口,戈爾溫以為他和自己鬧著玩,于是將他的手拉開,但過了一會,鏡子又將手偷偷放回原位。
“怎么了?”戈爾溫問。
鏡子的嘴唇貼在他的耳朵上,輕輕答:“先生明明都已經睡著了,這里卻還在跳,這是什么?”
戈爾溫迷糊中從衣領間望去,那里什么也沒有。
“是心臟。”
原來如此,鏡子又摸了摸自己的左胸,沒有任何動靜,他的手不死心的從左邊摸到右邊,來回反復,最終他停下來問:“先生,我為什么沒有?”
戈爾溫被他折騰的早沒了困意,俯下身將耳朵貼近鏡子的胸口,那個本跳動的地方一片寂靜。
戈爾溫干笑了兩聲,他也不知道為什么,鏡子的構造很奇特,外觀看上去與人類分毫不差,卻不會流血也沒有心臟。
有時,戈爾溫都搞不清楚,他到底需不需要吃飯和睡覺。
晴天被封在落地鏡里,既沒有水也沒有食物,如果他需要吃東西的話,應該早就被餓死了。
但每次戈爾溫做飯,他都會將碗里吃的一干二凈,甚至有次他往米飯里放了鹽巴,鏡子也沒有吃出來。
最近睡覺,戈爾溫總覺得有誰在盯著自己,他不動聲色地將眼睛瞇起一條縫,借著月光,看到鏡子大睜著眼睛,一眨不眨的瞧他,可等戈爾溫睜開眼睛時,鏡子卻將眼簾緊緊合上。
一連幾次都是這樣,像是在玩捉迷藏,速度快到戈爾溫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他嘆息道:“你到底是從哪來的呢?”
鏡子自己也回答不了他的問題,世界上有千千萬萬面鏡子,只有自己附有生命,帶著陽光無窮無盡的詛咒。
從剛開始被當成帶來戰爭的怪物,再到被時間遺忘。
人們發現不了他的存在,他也失去了踏出落地鏡的勇氣。
遇到戈爾溫前,在漫長難熬的日子里他常常會想,是不是自己觸犯了禁忌,所以上帝將他封在了落地鏡里。
戈爾溫聽到他這么說總會笑:“當然不是,說不定你是鏡子里最幸運的那一面,像是神燈里的瓦利迪,說不定還能實現我三個愿望。”
鏡子順著他的話問:“那您要許什么愿呢?”
“愿望啊。”戈爾溫答:“我早就許過了。”
鏡子懵了:“什么時候……那您實現了嗎?”
戈爾溫笑著吻他:“實現了兩個,還差最后一個。”
最后,無論鏡子怎么樣耍無賴,戈爾溫都沒有將那三個愿望的內容告訴他。
鏡子不得不承認,戈爾溫其實很會安慰人,看似玩笑的話讓他很少再想起橙色的火焰,但自己并不打算告訴他,這樣戈爾溫就會一而再的容忍和包容他。
鏡子很享受這種感覺。
他就用這樣的方法,將戈爾溫困在了自己準備的鳥籠里。
作者有話說:
鏡子(惡狠狠):為什么我不能像別人那樣搞 qiang zhi ai 呢?
作者(睜著眼睛說瞎話):你老婆吃軟不吃硬,就好你這口。
戈爾溫:……?
第55章 黃金律
“抱歉……你能再說一遍嗎?”
吉蓮娜面前的咖啡機“咕咕”的冒著氣,水從邊緣滲了出來,她保持著倒拉花的姿勢,一動不動地看著戈爾溫。
戈爾溫平靜地又重復了一遍:“我想請你當我秀場的模特。”
“等等等!”吉蓮娜終于放下了手里可憐的杯子,拉花浮于表面,樣子歪七扭八,她表情復雜地問:“你是在和我說話嗎?”
“當然。”戈爾溫環顧著空蕩蕩的咖啡店:“這店里好像也沒有第二個人了。”
“你是說,我一個做咖啡的嗎?”吉蓮娜從收銀臺后快步走出,站定在戈爾溫面前,語氣里滿是不可思議:“那不是我能去的地方……”
“為什么不行?”戈爾溫問:“我認為你很適合我的設計。”
咖啡店里只有音樂聲,唱片機里依舊是那幾首歌。
兩年前戈爾溫第一次走進這家店,直到現在和老板成為朋友。
就連戈爾溫自己都沒想到,經歷了七年前的事,他還能嘗試著交朋友。
吉蓮娜第一次邀請自己喝咖啡,戈爾溫不假思索的拒絕了,如果沒有第二次的詢問,他們就會像巴頓千千萬萬的居民一樣,直到死亡都不知道對面的鄰居是誰。
吉蓮娜沉默了好一會,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好,我會準時到場的。”
“另外,還要請你幫我個忙。”
“你說。”
“請你把魯克也叫上,我只有在交房租的時間才能碰上他,你和他比較熟,應該會更常遇見他。”
“啊?魯克也可以嗎?!”吉蓮娜的眼睛陡然睜大,像是不認識戈爾溫一樣。
就算她的工作和設計師沾不上半毛錢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