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比桑在鬧劇中落下帷幕。
戈爾溫拉著鏡子從后門離開,去找羅蘭訶會合。
“干的不錯。”
羅蘭訶輕輕笑著,沒有回應。
明明事情已經結束了,但他的心里依舊像是空了一塊,里面“呼呼”的透著風。
“戈爾溫先生。”奈賽普追上了他們。
她的臉上全是淚水,聲音哽咽道:“對不起,如果我不這么自私,如果我不把設計稿交給歌達贊,江鶴也許就不會自殺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戈爾溫看著面前不停道歉的女孩,拿出紙巾為她擦拭臉上哭花了的妝:“不是你的錯,你很勇敢。”
站在一旁的羅蘭訶忽然明白。
正義的借口在這時失效。
心里的那個窟窿,原來是因為江鶴已經離開了。
第48章 一束白色洋桔梗
“位于加州的溫莎雜志社,今日被曝出購買‘槍手’和壓榨員工,現資金已被全部凍結,雜志社董事長兼負責人歌達贊女士,暫未做出任何回應……”
電視機里的場面亂做一團,記者的聲音卻異常甜美平穩。
今天是個陰天。
冷空氣泛起潮濕的泥土味,戈爾溫站在窗臺上深吸一口氣,電視依舊喋喋不休。
“走吧。”
坐在沙發上的鏡子望了過來,灰色的眼睛滿是水霧,這個花花綠綠的方盒子對他吸引力很大,他并不想離開沙發。
戈爾溫對他乖巧溫順的眼神沒有一點抵抗力,他揉了揉鏡子毛茸茸的腦袋:“我們去溫莎門口看實況。”
剛下樓,就看見一群人將郵筒圍的水泄不通。
“怎么了這是。”
鄰居一看是戈爾溫,忙帶著他擠了進去:“這些都是找你的。”
郵筒將塞不下的信件吐得到處都是,它們來自世界各地,卻在落款處,不約而同地寫著戈爾溫的名字。
不會是栢鈺吧?戈爾溫打了個冷顫,她到底和侖比利去了多少地方。
看熱鬧的事暫停,在鏡子的幫助下,戈爾溫將這些厚厚的信件搬回了家。
他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鏡子在他身后輕輕擁住他,下巴搭在戈爾溫的腦袋上:“這些都是那位周游世界的小姐寄給您的嗎?”
話里一股醋味。
“看起來并不是……”
落款處的收件名一致,但字體卻截然不同。
蒼老的,青澀的,剛勁有力的。
戈爾溫將信件拆開。
——
尊敬的戈爾溫先生,
我是凱瑟琳,我的父親是一名普通的設計師,兩年前溫莎拿走了他名為“grás”的設計。
今年冬末,父親被發現死于溫莎旁邊的巷子里,所以由我來代筆寫下了這封信……
如果您在過程中遇到任何困難,請隨時與我聯系,我愿意作證。
——
尊敬的戈爾溫先生,
我叫愛德華·弗爾西斯,是一名設計學院的學生,感謝您的作為,我的設計稿被溫莎拿走,但現在還未公布,再次感謝您阻止了這場災難……
如果您有任何需要幫助的地方,請與我取得聯系。
信的末尾是一串數字或是一行地址。
“先生,您笑什么?”鏡子感覺自己的下巴被震得麻麻的。
“沒什么……”戈爾溫將信折了起來,他看著被風吹得作響的窗戶,窗臺上的彩芋葉也被擠得東倒西歪。
“只是突然解開了一道困擾已久的數學題。”
這些信最終被戈爾溫送去了圖爾托的雜志社,后者看完后義憤填膺,拍拍胸脯向他保證,一定會將溫莎攪得不得安寧。
“那是你朋友嗎?”圖爾托指了指圍著打印機轉的鏡子,湊近耳邊說:“我該不會是眼花了吧,那怎么站著個雕像?”
鏡子好奇地看著這個不停出紙的機器,他伸出手,紙上還有溫度。
他在紙上摸來摸去的動作惹得戈爾溫忍不住發笑:“那是我愛人,圖爾托先生。”
“愛人啊……”原來不是因為自己年齡大的老花眼。
這個大胡子松了一口氣,隨后像是被噎住了似的陡然提高音量。
“愛人?!!”
壞了,他昨天還答應妹妹,要把戈爾溫介紹給她認識。
和圖爾托道別后,沿著圣馬丁路一直朝前走,第二個路口的轉彎處就是溫莎。
在人群中,戈爾溫碰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你怎么在這?”
戈爾溫看著旁邊沒什么好臉色的羅蘭訶。
“過來轉轉。”羅蘭訶平淡地開口。
溫莎門口全是記者,戈爾溫露過臉,所以只能拉著鏡子混在人群里。
電視上出現過的女記者正在對現場進行解說,和別家只拿相機的報社不同,女記者的面前是一個臺式的高倍攝影機,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