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jīng)打通警察,將江鶴身上所有的東西都拿了回來。
但里面什么都沒有,除了一部破碎的手機。
越是什么都沒有,就越讓她坐立不安——在歌達贊的印象中,江鶴并不是個寬宏大量的人。
除去自己和艾梅,江鶴接觸最多的人就是羅蘭訶。
像是蛇吐出的信子,稍有不慎,獵物就會露出馬腳。
羅蘭訶臉上出現(xiàn)迷茫的神情:“什么?我從沒聽他說過,他還認識溫莎的人?”
接著,他煩躁地來回踱步:“要是他早點告訴我,我的畢業(yè)實習(xí)就有著落了。”
歌達贊挑起眉毛,這回答在意料之外,她饒有興趣地問。
“你和他是什么關(guān)系?”
“剛剛認識,他撞碎了我的眼鏡,我讓他給我賠償來著。”
“什么時候?”
“大概是快要入春的時候,畢竟我那個時候已經(jīng)不穿毛衣了。”
眼鏡的事歌達贊知道,她在江鶴的房間里,找到了一張眼鏡店的打折優(yōu)惠卷。
“那你為什么哭?”
“……”
“你的眼睛很紅,和我說話的時候,字音總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加重。”
剛才還對答如流的羅蘭訶突然安靜,額前長長的碎發(fā)垂落。
到底是個沒從學(xué)校畢業(yè)的孩子,歌達贊托著腮想,表情能作假,但心里的想法卻掩蓋不住。
“他給了你什么東西?”
“哈。”羅蘭訶松開身后攥緊的拳頭,鮮血淋漓的手掌被他隨意抹在褲子上,他像是感覺不到似的,邊擦邊說:“比起表演專業(yè)。我果然還是差些,明明在學(xué)校的人都被我耍的團團轉(zhuǎn)。”
見他不裝了,歌達贊也攤牌:“那你應(yīng)該清楚,你在學(xué)校的小組作業(yè)是我取消的,本來是為了警告江鶴,但沒想到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
“你說的畢業(yè)實習(xí)我可以給你,畢業(yè)后我會安排你來溫莎工作,但新聞專業(yè),留在溫莎也并沒有發(fā)展的空間,我可以幫你建立個人工作室,并將溫莎的雜志首要發(fā)表權(quán)交給你。”歌達贊向他攤開了手:“現(xiàn)在,只需要你把東西給我。”
羅蘭訶用舌頭頂了頂后槽牙,吊兒郎當(dāng)?shù)匦Γ骸翱磥磉@東西對你很重要啊。”
歌達贊也笑瞇瞇地回:“你都看過了吧?裝什么呢,小鬼。”
那東西的形式,歌達贊不能確定,如果是錄像,那還有回旋的余地,但如果是她猜想的那個,事情就會變得棘手起來。
該死的,歌達贊在心里咒罵道,早知道依舊會變成這樣,七年前就該把江鶴丟到街上,說不定不出一年就餓死了。
“你的愿望要落空了。”羅蘭訶指了指腦袋的位置:“比起錢,我更喜歡大新聞。”
要是米安聽到這話能笑死,這就好比一個財迷說,我不喜歡錢,我更喜歡工作。
歌達贊頭疼起來:“我認識一個和你很像的人,現(xiàn)在的年輕人都喜歡這樣嗎?”
“你應(yīng)該知道拒絕的結(jié)果吧?你還這么年輕,不多考慮一下?”
“不就是退學(xué),封殺……畢竟是法制社會,總不能要了我的命吧?你應(yīng)該做過很多這種事了,還用我教你嗎?”
羅蘭訶向她招了招手,像是咬死獵物就不松口的豺狼。
“再見,希望下次見面是在頭版頭條上。”
走出溫莎,羅蘭訶抬起自己的雙手看了看,上面的血跡已經(jīng)凝固,只留下深淺不一的月牙形傷口。
這是對邪惡的憎惡,羅蘭訶,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正義。
絕對不是為了江鶴。
他一遍一遍給自己洗腦。
聞尓將手里收集到的資料交給歌達贊:“夫人,就這么放他離開嗎?”
“當(dāng)然不,他比之前戈爾溫給我的威脅要大的多,得找其他方法。”歌達贊一目十行地看著:“他跟著媽媽生活嗎?”
“是的,據(jù)說父親是個賭徒,母親帶著他離開了。”
“找到他父親。”歌達贊拿手指輕輕點著:“賭徒是最好控制的棋子。”
羅蘭訶下午就去了一趟瓦圣保昂。
米安看見他滿臉驚奇:“你不是小組作業(yè)取消了在家休息嗎?”
“是啊,取消了。”羅蘭訶從架子上取出個牛皮紙袋子,將手里的紙塞了進去:“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干。”
他離開后,米安坐在檔案室里撓了撓腦袋。
總感覺羅蘭訶和以前不一樣了,到底是什么地方,米安也說不上來,最后他得出了一個簡單粗暴的結(jié)論——羅蘭訶今天沒帶眼鏡。
在確認袋子密封起來后,羅蘭訶敲響了校長室的門。
“請進。”門后傳出年老的聲音。
本該四年一換的校長,已經(jīng)在位十年有余。
羅蘭訶將袋子放在辦公桌上。
“這是什么?”
“退學(xué)申請書。”
“什么?”
“這學(xu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