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沒發生,那晚我在禮堂里。”
和校長承諾他的一樣,沒有任何人知道那晚發生的事。
他鬼使神差地從包里掏出戈爾溫給他的設計稿。
作為同專業的羅坦德當然知道這份設計稿的生命力,將死之人的靈感來源是任何設計所無法比擬的,沒有人知道他們在死前看到了什么,能表達出來的人也少之又少……
真的要交給威裴嗎?他看向瓦圣保昂的大門。
校長也說過,進入沙耶后能走多遠,還是由能力來決定。
要是被沙耶裁員了,那所做的一切不就前功盡棄了嗎?
他站在原地良久,最后打定主意,走向了來時相反的路——自己救了戈爾溫,他總該回報些什么吧?
羅坦德在那天之后就失聯了,發出的消息也沉入大海。
兩個月后,從醫院出來的戈爾溫站在了和羅坦德相同的位置上,他的左手腕上依舊纏著厚厚的繃帶。
威裴得知他康復后,想和他見一面,戈爾溫以為是設計稿的事,于是欣然接受,威裴告訴他不要來學校,去第一次的那家咖啡館等自己就好。
盡管戈爾溫已經猜到了原因,但他還是不死心的想試試。
果然,保安在看到他的臉后,拿出一張紙對比了片刻,隨后對他說:“先生,您不是瓦圣保昂的學生,請問您是來做什么的?”
能不能不這么明顯?戈爾溫無奈地問:“你是不是看錯了?”
保安又拿出了那張紙,戈爾溫瞥見,那張紙上赫然印著自己的照片。
“先生,請您趕快離開!”保安的口語變得生硬起來。
就在這時,威裴從學校里跑了出來,他的腿腳看起來似乎有些不靈便。
“保安,他是來找我的?!?
“威裴老師,您應該接到通知了吧?”
“我做什么不需要你過問,做好你的工作?!?
保安被嗆的臉色通紅,最后只憋出了一句:“是我唐突了?!?
戈爾溫跟著威裴來到咖啡館,他率先問:“你的腿怎么回事?”
威裴只說身體出了一點小狀況,接著他和戈爾溫提起了校長的事。
“校長已經開始辦理你的退學手續了,他和那晚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簽了保密協議……”他頓了頓,狠下心來告訴戈爾溫真相:“你的存在已經徹底被瓦圣保昂抹去,他們甚至在大二找到了新的可以代替你的人?!?
戈爾溫敏銳的察覺到了什么:“除了你之外?包括羅坦德嗎?”
“是?!?
“哈。”他用舌頭在臉頰上頂出了一個包:“你收到我給你的設計稿了嗎?”
威裴詫異地看向他:“沒有,那是什么時候的事?”
剎那間,空氣降到了冰點。
戈爾溫突然覺得有些疲憊,事情全部都堆在一起讓他喘不過氣,他原本打算威裴將那些設計稿發布出去后,利用當時的名氣可以更好完成那個課題,這樣,即使他被退學了也無所謂——畢竟他就是因為威裴的課題才選擇報考瓦圣保昂的。
現在一切都毀了,毀在自己為數不多可以親近的人身上。
“戈爾溫?”威裴意識到了氣氛的不對勁。
“所以,校長給了你們什么?”
“羅坦德的還不清楚……但他承諾我的,是讓我成為瓦圣保昂的教授?!?
“答應他吧。”
“什么?”威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樣你就毀了!戈爾溫,你呆在學校里,最起碼是瓦圣保昂的學生,你知道沒有背景的設計師在社會上會怎么樣嗎?我做不到!”
咖啡店里的人寥寥無幾,只有吧臺的收銀員將視線投了過來。
“我累了,老師。”戈爾溫靜靜地看著威裴:“您也是因為我參加了您的課題,才對我照顧有加的,對嗎?”
對,他早該想到的,能夠無條件愛他的人,早在半年前的代爾維尼消失了。
身邊的同學,羅坦德包括威裴都帶有自己的目的性向他索取。
靈感是愛意滋養出的花,而他身邊早已空無一人。
戈爾溫突然想通了,視野變得逐漸開闊,他笑著和威裴說:“為什么要一直堅持沒有結果的事?畢竟老師成為教授后,不也是我的背景嗎?”
威裴冷靜下來,臉上露出動搖的神情,他很清楚戈爾溫退學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自己只不過是網里掙扎的魚罷了。
他之所以沒有去醫院看戈爾溫,而是選擇在康復后和他見面,一方面是在處理校長的事,另一方面是出于自己的私心和愧疚,他害怕因為這件事,戈爾溫就此放棄課題甚至是自己設計師的前途。
威裴深深吸了一口氣:“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一定不能放棄,不是因為課題的原因,而是為了你自己的才華?!?
“好?!备隊枩卮饝怂?。
也許是當時戈爾溫的回答太過干脆,威裴并沒有多想,以至于在后面的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