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爾溫知道他在說什么,這也是戈爾溫加入威裴課題小組的原因之一。
“好。”
作為時代的風向標,歌達贊的秀場總是極盡繁華,內場的照片被各大雜志社爭相報道,辭藻華麗的讓人惡心。
這也是戈爾溫第一次來看她的秀場。
明星模特魚貫而入,閃光燈照的戈爾溫睜不開眼睛,但令人意外的是,這場叫“星河”的秀并沒有戈爾溫想象的那么庸俗。
設計所用的布料都是東方絲綢,在燈光的照射下像極了波光粼粼的湖水,鉆石點綴其中,似夜晚倒映在湖面上的碎星子。
旁邊的威裴和戈爾溫對視,眼睛里也滿是意外。
就在這時,戈爾溫用余光瞥見了一個黑頭發的少年,但因隔得太遠,戈爾溫看不清楚他的樣子。
少年坐在一群如饑似渴的記者中顯得格格不入,他靜靜地看著臺上。
秀場的結尾,歌達贊出來謝幕,霎時間,場內的相機都對準了她,歌達贊穿著一條魚尾裙沐浴在聚光燈下,歲月在她的臉上沒留下任何痕跡。
戈爾溫和威裴無暇欣賞,他倆偷偷地從后門溜了出去。
出來后,威裴讓戈爾溫回去寫一份報告,后者像是才想起來自己是個學生一樣,煩躁地撓了撓腦袋。
但這點煩惱在回到公寓后煙消云散,父親文森特坐在沙發上看報紙,母親卡婭招呼他過來吃洗好的草莓。
文森特看報紙也不忘評價:“親愛的,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草莓。”
卡婭在毛巾上擦了擦手:“你上次也這么說。”
戈爾溫對他倆的膩歪見怪不怪,他坐在桌前,撿大個的草莓吃。
“寶貝。”卡婭坐在他的面前:“我和你父親準備去代爾維尼度蜜月。”
戈爾溫問:“你們不是兩個月前才出去度過蜜月嗎?”
這時,文森特清了清嗓子,演講似地說:“蜜的意思就是甜蜜,甜蜜的兩個人當然什么時候去都可以。”
戈爾溫十分不解,小時候古板苛刻的父親,在他長大后怎么就成了這個樣子。
卡婭安撫道:“我們兩周后就回來,你先在學校將就一下,等我和你父親回來,帶你去吃新開的那家牛排。”
戈爾溫答應下來,反正他肯定不會乖乖呆在學校里,說不定還可以和羅坦德通宵打游戲。
誰知道這兩位第二天就收拾東西出發了,速度快的讓戈爾溫嘖嘖驚奇。
戈爾溫上午在家洗了個澡,下午才出發去學校,威裴的課題小組只有他一個人,所以就算他缺勤也不會有人發現。
晚上羅坦德過來找他吃晚飯,戈爾溫照例去吃了那家餛飩。
“你怎么天天吃餛飩啊?”羅坦德嘴里嚼著薯條,含糊不清地說:“你那個課題還沒做完嗎?足球隊的隊長問我,你什么時候有空一起踢球。”
戈爾溫吸著餛飩里的湯汁:“我最近沒空,那課題還早著呢。”
羅坦德無奈地撇撇嘴:“行吧,反正你也不會告訴我課題是什么,你和威裴老師的嘴一樣嚴。”
“晚上來我家打游戲吧,我剛好買了個新卡。”
“你不是說你沒空嗎?”
“哈哈哈……”
夏季加州的日照充足,連帶著戈爾溫都變的懶散起來,他用手按了按心臟的位置。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心臟總是隱隱作痛,戈爾溫默默地想:該不會是通宵打游戲造成的吧。
初中的時候他還可以連著三天不吃不喝就為了通關,雖然最后被文森特揍的在床上躺了一天。
“戈爾溫!”羅坦德站在教室外面喊:“威裴老師有急事找你!”
心臟的疼痛在越靠近辦公室的地方越劇烈,最后演變成細細密密的針扎,戈爾溫在走廊上奔跑起來,站在辦公室門前,他聽到了自己如鼓般的心跳聲。
奇怪,明明踢足球的時候都不會喘成這樣,現在只是從教室跑到辦公室,他的頭上就出了一層虛汗。
辦公室里不只有威裴一個人,他的對面還坐著一個警官模樣的中年男人。
警官在得到威裴肯定的答復后,走向了呆在原地的戈爾溫:“你好,我是代爾維尼分部的警員。”
說著,他從身后拿出了一份文件。
“您的父母文森特先生和卡婭女士不幸在昨日的纜車事故中遇難,代爾維尼度假區和政府會在三天后補償您一筆撫慰金,請您節哀。”
像是幾千只蜜蜂在耳朵里亂竄,從“遇難”兩個字以后的話,戈爾溫都聽不清了。
“戈爾溫!”威裴沖上去拉住他:“你先冷靜一下。”
時間像是被按了暫停鍵,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站在公寓門口了。
“吱呀。”門發出怪叫聲。
家里空蕩蕩的可怕,冰冷的空氣扼住了戈爾溫的喉嚨,黑暗和走廊的燈光產生分界線,使他遲遲不敢踏入。
桌子上的花瓶里還擺放著卡婭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