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經(jīng)過烘焙的香味吸引了他，戈?duì)枩刈哌M(jìn)一家咖啡店。

店里放著音樂，是帶著憂郁的女聲，聲音很特別，但戈?duì)枩芈牪欢柙~，只能模糊猜測(cè)出是東方的某種語言。

店主是一個(gè)大波浪卷發(fā)的女人，她熱情的邀請(qǐng)戈?duì)枩仄穱L她新做的咖啡。

戈?duì)枩匚⑿χ芙^，只買了一些咖啡豆，就離開了。

巴頓的天氣果然是個(gè)迷，晴朗的天氣突然變得陰沉，豆大的雨滴砸落下來，男士們都忙著避雨，女士們的遮陽傘卻發(fā)揮了作用。

所幸，離家不算太遠(yuǎn)，他加快腳步，卻在轉(zhuǎn)角處被沖出來的影子撞倒。

該死的，咖啡豆撒了一地，雨水將它沖成淺褐色，流入了形成漩渦的下水道里。

大片的濃霧遮掩視線，讓他只來得及看到對(duì)方模糊的背影。

戈?duì)枩貙⒋訐炱穑锩嬷皇Ｏ驴蓱z的一小半咖啡豆。

“該死的！”他咬牙切齒道。

這個(gè)小插曲，導(dǎo)致他站在家門口時(shí)渾身濕透，他拿鑰匙開門，雨水順著袖子暈開在地毯上。

戈?duì)枩貏偞蜷_門就被嚇了一跳，鏡子坐在他經(jīng)常工作的書桌前。

“先生？”鏡子看見他回來，站起身，英俊的眉頭輕輕皺起：“您沒有帶雨傘嗎？”

“咳……”戈?duì)枩責(zé)o法形容出自己的倒霉程度。

鏡子拿來毛毯，順便遞給他一杯熱可可。

這時(shí)，手機(jī)響了，是雜志社發(fā)來的消息。

戈?duì)枩厣钗豢跉狻?

果然不出他所料，是退稿的通知。

不知道從什么時(shí)候開始，他的設(shè)計(jì)稿變得只有線條，無論什么顏色都不能令他滿意。

他忍受不了紙張的褶皺。

白色的紙無論沾上什么顏色，都會(huì)讓他感到不舒服。

白色的東西就該是白色。

他陷入了該死的閉環(huán)。

戈?duì)枩囟⒅R子看了半晌。

不得不說，鏡子如果是他的藝術(shù)品，他將會(huì)很滿意，畢竟鏡子身上沒有任何顏色，潔白無瑕。

潔白無瑕？他微微瞇起眼睛。

鏡子有種被肉食動(dòng)物盯上的錯(cuò)覺，涼意從他的尾椎骨一路向上，穿過脊椎，在他的頭頂炸開花。

過了一會(huì)，戈?duì)枩貏?dòng)了，他先是洗了個(gè)熱水澡，然后將鏡子帶向門口。

“您想要帶我出去嗎？先生。”鏡子跟在后面問。

“當(dāng)然。”戈?duì)枩乜雌饋硇那椴诲e(cuò)，他推開門，甩了甩雨傘上的水，遞給了身后的鏡子。

沒有人接。

戈?duì)枩剞D(zhuǎn)身，鏡子還留在門內(nèi)。

“接著啊，你還在等什么？難道你想和我打一把傘嗎？”

鏡子低下頭，猶豫著開口：“可是先生，我從來沒有出去過。”

戈?duì)枩赜行┰尞悾骸盀槭裁矗俊?

鏡子抬起眼睛，嘴里的語氣平淡，眼睛中卻閃爍著瘋狂。

“因?yàn)槲业拈L(zhǎng)相很奇怪，我親愛的先生。”

“怎么會(huì)，有誰這么評(píng)價(jià)過你嗎？”戈?duì)枩叵蛩斐鍪帧?

“你是一件藝術(shù)品。”

陡然間，戈?duì)枩馗杏X鏡子臉上的神情變了，室內(nèi)昏暗的燈光令他看不清楚，但當(dāng)鏡子走出陰影后，臉上依舊是熟悉的溫和。

戈?duì)枩厣踔灵_始懷疑自己的直覺。

“先生，我可以和您打一把傘嗎？”

“……”

走到野薔薇的街邊，戈?duì)枩貙⒂陚氵f給鏡子：“你站在這里。”說完他轉(zhuǎn)身跑進(jìn)雨里。

沒跑幾步，雨就不下了，戈?duì)枩匾苫蟮靥痤^，鏡子舉著傘，跟在他的身后跑。

鏡子將傘還給他，走入雨里站在指定的位置上。

透過雨傘的邊緣看。

鏡子還穿著他那件純白的亞麻色托加，珍珠白的飽滿肌膚如同魯本斯筆下的線條。

濃霧模糊視線。

他就靜靜地站在那里，像是雨中莫奈的油畫。

“我知道了……”

戈?duì)枩卦谟昀锉寂堋?

他將被雨水侵蝕的野薔薇收集起來，鏡子的托加襯著街道的顏色。

雨水落在臉上，戈?duì)枩孛蛄嗣虼健?

嘴里滿是苦澀。

雨天的街道鮮少有人，四周靜悄悄的，只能聽到戈?duì)枩丶贝俚拇⒙暋?

綠色的眼睛流光溢彩。

身體里有什么東西在恣肆瘋長(zhǎng)，連帶著左手腕的傷疤都變得熱烈滾燙。

戈?duì)枩卮蛑鴤阏驹阽R子面前，劇烈的運(yùn)動(dòng)使他聽到了自己鼓般的心跳。

雨水順著頭發(fā)潤(rùn)濕肩膀，鏡子灰色的眼睛里倒映著戈?duì)枩氐目駸帷?

他用雙手托起了戈?duì)枩氐哪槪锹湓谀槀?cè)。

是最古老的貼面禮

“謝謝，我很喜歡您的花，我親愛的先生。”

第5章 埃維

難得的晴天。

那只牛奶貓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