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主管大人,我想請您從陰冥囚牢中放一個人。”張銘武低著頭,道。
“哦?”老者有些詫異,像是沒想到這個答案。
“你可要想清楚了……”老者掂了掂獸皮包:“這些東西足夠讓你從這里離開,不再受人限制。”
“想清楚了……”張銘武情真意切,道:“那人是我的手足兄弟,我必須要救他。”
老者搖搖頭,不置可否,他剛剛多勸一句也只是因為詫異,并非有什么慈悲心,隨意道:“陰統領,陪他去提人,就說是我的命令。”
他并沒有詢問張銘武要救誰,陰冥囚牢之中的,都是犯了禁的普通人,無論救誰,對他來說都不重要。
“是……”大殿角落中傳來沉悶的聲音,走出一尊穿著黑色鎧甲,身高有丈余,猶如鐵塔般的魁梧漢子。
張銘武松了一口氣,眼神中浮現一抹喜色,不似作假。
……
嘩啦啦!
由于陰冥囚牢的特殊性,這里除了吃飯,其他時間都非常安靜,鎖鏈扯動的聲響引動了附近幾個牢房的注意。
李昊身體晃晃悠悠,扯著黑鐵鎖鏈,在柵欄不遠處停了下來。
恰逢獄卒提著食桶從牢房更深處返回,看見站著的李昊,愣了片刻之后,快步走了上來,呵斥道:“誰讓你亂晃的,滾回去。”
李昊聞言,也不在意,只是喑著嗓子道:“這位大人,我有一件要事匯報。”
“要事?”黑七打量著李昊,嗤笑道:“你能有什么要事?莫不是想換些食物。”
“今天七爺我高興,賞你一勺。”
說罷,黑七就撇了一勺粘稠液體到李昊腳下,甚至還有幾滴濺到了他的破布麻衣上。
“其他人都不準動。”他呵斥牢房中蠢蠢欲動的其他犯人,看向李昊,眼中帶著幾分玩味。
而李昊也只是道:“大人,我是真有要事匯報,只要您轉告新來的主管大人,必有富貴等著你。”
“富貴?”黑七剛想譏諷兩句,但看著李昊肅然的樣子,也有幾分狐疑。
這家伙畢竟是大荒遺民,久在大荒居住,還算有層小身份,或許真有什么秘密呢?
黑七眼珠轉了轉,又冷聲道:“是關于什么事的,說來聽聽。”
“這……”李昊故作遲疑。
“編不出來了嗎?”黑七當即瞪眼道:“果然在騙我!”
“并非如此,只是此事關系重大,我怕最后將您卷進去……”李昊一幅顧忌重重的模樣。
黑七摸不準真假,躊躇了片刻后,低聲陰測測道:
“別想糊弄七爺,你還是老實在這里待著吧!”
他倒也并非完全不信李昊,只是想再折磨幾天。
他也正好趁這個時間去查查這家伙的具體情況,看看是否真的有什么秘密。
李昊內心平靜,表面神色卻微變,似乎很意外的樣子。
見狀,黑七冷笑:“七爺我年少聰慧,在凈土中耳濡目染,見過的大人物數不勝數,可不是你一個大荒遺民能隨意……”
說到此時,一縷曦光從廊道盡頭延伸而來,伴隨著轟鳴聲,牢房大門緩緩打開。
這讓黑七有些詫異:“怎么突然有人來這鬼地方了?”
當看清來人之后,他當即露出諂媚的笑意:“陰統領,您怎么來了?”
由于角度原因,李昊并不能看見黑七所說的陰統領。
但片刻之后,他就見到了這個鐵塔般的漢子,臂膀猶如蠻熊,壓迫感撲面而來。
后面還跟著一個打扮和李昊差不多的人——是挖掘蛟龍尸骨的民夫。
陰統領被鐵甲包裹,幾乎只能看到一雙冷漠的眼睛,頭盔下傳來沉悶的聲音:“奉白主管之命,來陰冥囚籠提一個犯人。”
“原來是這樣……”黑七恍然,繼續道:“需要帶走哪個犯人,您說……我帶您去。”
“就是這一個。”張銘武指著李昊,欣喜之中夾雜著慶幸,像是慶幸他還活著,情真意切道:“昊哥,我來遲了。”
不止黑七愣住了,李昊也有些詫異,他好像不認識這家伙。
至少在最近半年的記憶中,這家伙并沒有出現過。
而且,這家伙的眼神怎么這么熾熱。
李昊感到奇怪,但也沒說出來,看眼前這形勢,這人分明是要帶他離開這里,這原本也是他的目標,自然不會節外生枝。
說不定,這家伙真是原身長時間不見的好兄弟呢。
“居然是他……”黑七勉強笑了兩聲,心中嘀咕,難道這家伙真有什么秘密不成?
思及至此,他又有些顧慮,畢竟剛剛他對這家伙的態度可不算好。
不過,這點顧慮轉眼間又被其拋之腦后。
他可是琉璃凈土的外門道兵,玉簡在冊,這家伙只是征發來的民夫罷了。
能對他如何?
不過,這小子恐怕真有些秘密,以后倒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