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每個房間都用固定電話,電話號碼一般為房間號。
唐玄鳴大概不在房間,沒有接電話。
因為這事不急,我放下電話準備離開,就在我剛要跨出房門那一刻,鈴鈴鈴……電話響了。電話鈴聲在我耳內炸響——我聽到的不是獨立的鈴聲,而是重疊的鈴聲,如同回音一般。我重新走回房內,仔細聆聽,確認另一個鈴聲來自隔壁——許大禹死去的房間。
這有些古怪。
鈴聲已經響了好一會兒了,我怕對方掛了電話,于是趕緊拿起了聽筒。
“喂,你好,請問有什么事嗎?”
里面傳出了唐玄鳴的聲音。
“是我,你剛才干什么去了。”
唐玄鳴回答道:“剛才上廁所沒來得及接。”
我必須排除兩臺電話恰好一起來電的可能性。
“你再給我打個電話過來。”我說道。
“怎么了?”唐玄鳴問道。
“先按我說的做,我要確認一件事。”
我掛斷了電話,沒一會兒,唐玄鳴又打過來了。
我一個激靈,這次也是兩個房間的電話一起響了。我離開董婆婆的房間,跑到隔壁拿起話筒。
“喂?”
“好了,現在你能告訴我是什么事了。”唐玄鳴說道。
“我發現了兩件事。”我說道。
剪刀的事情已經不重要了,我簡單提了一下。第二件事才是重要,剛才的電話已經證明了這兩個房間共用一個號碼,在酒店中,這只能說明一件事——兩間房是互通的,它們很有可能是同一套房中的兩間,鄭宏穎讓人隔開了房間,其中一間讓自己的忠實教徒居住,另一間留作日后的祭祀場所。這中間可能有一條被我們忽視了的暗道。
唐玄鳴聽后,立即跑到了我這邊。
他和我再一次仔細檢查了房間,但一無所獲。
“會不會是之前有,儀式結束后,董婆婆他們就把暗道給封死了?”
唐玄鳴無奈地說道:“問題一定在其他地方。就算事后封死,一定也會留下痕跡。”他環顧四周,看著這個普通的酒店房間道,“我們一定忽視了什么。”
——忽視了什么?
我們找不到,是因為人的思維是存在死角的,如果死角可以那么容易被看破,也就不會成為死角了。
懷揣著不甘,我和唐玄鳴離開了房間。
之后,蒙和平和莊曉蝶也來過,但也沒有絲毫發現。
當我們的調查陷入停滯時,鄭宏穎又有了新動作,距離上次祭祀還沒過多久,他就準備再次舉辦祭祀。
對此,鄭宏穎給出的解釋是,最近搜查組頻出事故,折損了幾人,加上董婆婆的事情,必須給四靈一個答復,所以才提前了祭祀。
自古以來,承認神、信仰神之后,與神合理的互動似乎只有賄賂。
我們如臨大敵,因為這次不單單是蒙和平他們,連我和莊曉蝶都在祭品的備選名單之上。
抽簽的過程不再贅述,總之,我們集中到一起,在所有人面前,鄭宏穎看似公平地抽出了兩個人。第一個被抽到的是我,雖然事前我就有預感我和莊曉蝶會有一個被抽中,但真的發生時,我還是覺得自己全身被電了一般,從指尖到心臟都有一種麻麻的不真實感。鄭宏穎抽出第二個人時帶給我的就不是麻痹感了,而是一種必將失去某人的宿命感,因為第二個祭品是蒙和平。
連續被抽中兩次,蒙和平撞上了數萬分之一的概率。
我們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我甚至忘了自己是怎么到唐玄鳴房間的。
在唐玄鳴的房間內,我們發出了一聲又一聲的嘆息,如果嘆息有形,那房間已經被嘆息塞得滿滿當當,不留一點縫隙了。
蒙和平像是受不了這種氛圍,他起身打開了窗戶,讓高空的風吹進來,吹散我們剛剛留下的嘆息。
然后,他轉過頭對我們說道:“他作弊!我不相信會有這么湊巧的事情。”
莊曉蝶也說道:“這肯定是作弊。”
“但他每一步都很正常,看不出作弊的痕跡。”我說道。
“我也覺得他肯定作弊了,但沒發現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唐玄鳴喝了口水,“作弊太簡單了,每一步都是公開透明的,但每一步都是鄭宏穎的人負責的,能用的小手段太多了。我隨便就能說出三種。你們發現沒有,鄭宏穎抽球時戴了戒指,他們說這是什么法器,鄭宏穎平時很少戴。萬一這個戒指有磁性怎么辦,他們只要在小球里塞個小鐵丸或者小磁鐵,鄭宏穎就能準確地抽出他想要的人,不過這種手法比較明顯。第二種就隱蔽多了,你們還記得球是什么顏色的嗎?”
“各種顏色都有,黑白紅藍黃。”蒙和平說道。
“你們兩個的球是什么顏色的?”唐玄鳴問道。
“我和曉楠的球都是黑色的。”
“同樣兩個球,黑色的會顯小些,白色的會顯大點。”唐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