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面無表情地關上冰柜門,甩出句,“小心哪天得了艾滋,沒的治。”
“呸呸呸!烏鴉嘴!有你這么咒兄弟的么!”花 t 男來氣瞪他一眼。
眼見雨一時半會也不會停,花 t 男繞到另一排貨架拿了碗泡面和薯片,拉住他,“在這吃完再走,正好餓了,你吃不吃。”
“我不吃油炸食品。”男人推開。
花 t 男忍不住吐槽,“瞅瞅你那挑食的德性。”
男人又選了包紙巾,走去自助結賬機前掃碼,另一人抱起胳膊,等在他旁邊,百無聊賴地打量著窗外。
雨勢未減半分,玻璃窗前,那個女人還在那兒,可能是被大雨困住去路。她縮在屋檐下看著有點狼狽。
花 t 男看了半分鐘,抬胳膊拱拱旁邊人。
男人正煩對不準條形碼,被他這么一搗亂,抬頭不悅道,“干嘛。”
“看”花 t 男努努嘴。
“看什么?”
花 t 男轉頭,瞇眼笑著說,“粉色的。”
男人一時沒明白,順著他目光瞧過去。窗前,那女人被打濕的薄衫下映出的痕跡在暗示同伴輕佻的意圖,他反應過來,垂下眼低聲罵道,“你惡不惡心,人家帶著孩子呢。”
ot;那又怎么了。ot;花 t 男毫不介意地聳聳肩,眼神在女人身上游移開來,“身材還不錯,屁股挺翹的,要說這生了孩子的人啊就是”
男人突然嘭地擲下塑料瓶,那聲響把花 t 男嚇了一跳,
“有完沒完?”他語氣加重。
花 t 男訕訕閉了嘴,害了聲說,“你看你急什么,我這不就是開個玩笑么。”
“有意思么?”男人冷臉一把扯下收銀條,把他那碗泡面仍在桌上,催道,“去接水,順便把你腦子洗洗干凈。”
花 t 男心有不滿,但忌憚著他身份不好得罪,咧嘴笑道,“行行行,誒,就你清高。”
漆黑的夜,月亮不知所蹤。
男人找了張長桌坐下,掀起頭盔,擰開瓶蓋仰頭喝了幾口茶。室內冷氣攀上窗,遮蓋他一半視線,從這張桌子的角度,只能看見女人在檐下來回踱步,
女人很瘦,背薄薄的一片,兩側肩胛骨隨動作起伏明顯。她把臉貼在懷里孩子頭上,嘴里不知念叨什么,拍哄著他,從一只臂膀換到另一邊臂膀。
這么深的夜,這么大的雨,打不到車她估計會一直站在這等下去。
男人望著,也不知想到什么,忽然放下飲料瓶,走了出去。
“誒?你干嘛?”
身后人回頭喊他,沒端穩面碗,開水潑了一小半出來,他吃痛地在他身后罵了句。男人依舊沒理會。
傅云嬌沒想到店里的人出來會直直走向她。
那男人的頭盔掀上去一截,露出兩只眼睛和鼻梁,目光分不清是友善還是有其他目的。
在傅云嬌的家鄉,小時候常有這么一伙戴頭盔騎機車的人趁夜黑飆車搶劫。
所以她對有這種裝扮的男人不可避免地有防備心。
她有意別過臉去,不與男人對視,然而最害怕的事還是發生了。
男人不發一言地走到她身邊,站定,嘩啦拉開上身機車夾克的拉鏈。
傅云嬌因為他動作太過突然,后背毛孔一瞬間全豎了起來。她扭過臉來,先是倉惶往店里看去,看到店內只有他的同伴,恰巧也在往這邊看,心下更覺不妙,想,完了,不會就這么倒霉,真遇到搶錢的吧。
她手心發顫,面上還是得強裝鎮定,打算和他好言商量,“大哥我身上沒多少錢我孩子還發著燒,你你你別這樣”
男人聽見她說話,動作頓了頓,沒說什么,接著又繼續往下拉拉鏈。
傅云嬌心提到嗓子眼,一只腳想跑,另只腳卻不聽使喚,只好低聲求他,“我口袋里就三百多塊,我都給你你只要別傷害我就行我趕著帶我孩子去醫院。”
“誰說要你錢了。”男人終于開口,但是聲音悶在頭盔里,聽不出來太多情緒。
傅云嬌懸著的心不敢放下來,又看他脫下外套,露出里頭黑色背心,
她腦子驟然冒出一個更可怕的想法
“你別”
“穿上。”男人兩指挑起夾克,拎到她手邊,揚了一下,“穿上。”
傅云嬌眼瞪大了,“啊?”
“防水的。”
“啊?”
“你老是啊什么?”男人提高聲量,傅云嬌再度緊張起來。
“我”
“算了。”男人像失去耐心,把外套往她胳膊上一搭,說,“衣服保暖,你不穿就給孩子蓋起來。”
說完沒等傅云嬌反應,徑直拉門走進店內。
端著泡面的花 t 男目睹這一過程,張大了嘴湊過來,驚道,“你瘋了?1990 限量版機車服,老子飛了三趟巴黎沒搶到,你隨隨便便就給個過路人?我去,有錢也不能這么豪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