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嬌被趕鴨子上架,這會不得不硬著頭皮說,“還還好。”
司機打開了話匣又跟傅云嬌天南海北地聊了一通,等行程結束,還不忘打招呼道,“妹子記得給我個好評啊!以后常帶你老公回娘家看看,南城好啊,氣候養人!”
“好好”
傅云嬌連連點頭,下了車就趕緊埋頭向前走。像是再多待一秒,臉上熱氣就快燙得露了破綻。
蔣勛拎著東西,悠閑地跟在她后頭進了院子。
院子里,有幾位聊天喝茶的客人,還有正在澆花的老板。
老板看他們一前一后地回來,剛想和傅云嬌問好。便發現她臉色不佳。再轉頭看蔣勛,早從先前出去時的一臉陰沉轉變成了春風得意。
老板提著水壺,原地站了會,像看破了什么似的,盯著兩人背影笑著想,這小情侶啊就是愛鬧別扭。
把東西放回房間,傅云嬌分檢出食材,對小也說,“小也先自己玩一會,媽媽去做飯。”然后轉頭下樓走去民宿的公用廚房,全程沒有和蔣勛說一句話。
蔣勛靠在門邊,和小也互看著,小也勾勾手,蔣勛走過去。
“我媽媽好像生氣了。”
“看出來了。”
小也小大人似地拍拍他肩,“蔣叔叔,你要乖一點。”
蔣勛哭笑不得,反問他,“你覺得我怎么樣算乖。”
小也想了想,“像我一樣。”
“那你惹你媽生氣了怎么做?”
“抱抱她。”小也給他支招道,“我媽媽生氣的時候我就抱抱她,然后撒嬌說,媽媽我錯啦,媽媽我以后不會這樣了,她就好了。”
“你這方法對我不適用吧。”蔣勛面露難色。
“那你就給她送一束花,我媽媽可喜歡花了。上次母親節我送她了小玫瑰,她開心了好久。”
“哦玫瑰”
蔣勛念著這兩個字,若有所思地看向院子。
要做的那道菜細節不繁瑣,只不過是要把菜洗凈,再切碎葉片,泡入白酒腌制一段時間。
傅云嬌取出密封罐,再將菜梗摘去,一層層在案板上鋪開,想到未煮米飯,又舀了兩碗白米過水。
水過到第二遍,回頭,廚房邊停了個人影,也不知在那站了多久。
傅云嬌眼光晃過去,輕輕收回來,手上動作不停。
很明顯的,她不想和他有交流。
蔣勛摸了兩下鼻尖,尷尬地有點不知怎么開口。
就在他用腳尖一下下磨著地磚時,傅云嬌忽然把水關了,說了聲,“來幫忙。”
蔣勛怔了兩秒,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揚。
好像只要她一和他說話,他的心情就會跟著變好。
哪還想到該生氣的是他。
他把手心捏住的東西掖進身后,走上前,等到她身旁,舔唇,弱聲說,“別生氣了。”
傅云嬌聞聲,放下淘米碗,嘆了聲,“你知道我在氣什么嗎。”
“氣我說你是渣女?”蔣勛試探著問。
傅云嬌目光暗下去,“不是這個。”
“那氣我”蔣勛想了一圈,想不到,誠實地說,“不知道了。”
傅云嬌也不想將他們之間的問題當作競猜游戲,一個勁地讓對方猜測自己介意的點,生氣的點。
她直接說道,“第一,你不該說謊。”
蔣勛皺眉,“我什么時候說謊了?”
“跟司機說的那些。”
“司機?”蔣勛短暫地回憶之后,笑了,“你說我哪句是說了謊,是說老婆孩子,還是說愛人?”
他一笑起來,眼角弧度逐漸變得柔和,散在弧光中,添上幾分溫情。
“說啊,哪句是謊話。”蔣勛近了一步。
傅云嬌感知到了他是故意想要她證明什么,別開臉,不去看他的眼睛。
也是奇怪,在看見他之前,傅云嬌積攢了許多情緒,可當看到他,這種情緒像破冰后的湖面,慢慢消融殆盡,只留有一點點余波。
“你不承認我,總不能要求我也像你不承認你和我的關系吧。”蔣勛說。
傅云嬌抖了抖指縫間的水,“我沒不承認。”
她認真道,“只是,蔣勛,我確實沒法做到短時間內公開。”
“這也是我想和你說的第二件事。”
蔣勛唇線繃緊,“短時間是多久。”
“我給不了你答案。”傅云嬌說,“如果你想做合伙人,那從工作角度來說我不想把我們的事牽扯進來,這樣對蘇妙,對趙北北都會有影響。而從我個人角度對不起,我也需要時間。”
“為什么。”
“因為”
“因為你還忘不了他?”沒來由的,蔣勛想到了她過去的那個人。
傅云嬌搖搖頭,“也不是。”
“不是忘不了,而是不可能會忘掉他。”
那樣一個在她生命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人,她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