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蔣勛嘴唇顫抖,還是在一瞬死命壓下了他想說的話。
那些事,他寧愿她什么都不知道,他寧愿瞞她一輩子。
他把頭埋在傅云嬌的頸間,胸腔灌進無數熱血,近乎低吼道,“你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好,就算以前你覺得我們倆有什么狗屁的現實差距,不敢喜歡我,那現在呢!現在我都成了窮光蛋了,你為什么還不接受我?”
“是,你以前的那個人死了,所以呢,你就準備一輩子當尼姑了?還是你就那么怕?怕我也死了?”
他越說下去,心就越難受,到最后聲音撕碎成一片片,掉落在安靜的室內,“我就不明白了,傅云嬌,你怎么就那么難追?”
“難追就不要追了。”傅云嬌推著他說,“蔣勛,我沒你想得那么好。其實如果當初,和你隔離在一起的是另一個人,或許”
“狗屁!”蔣勛直起腰,一手掐住她的下頜,“你把我當什么人?”
“傅云嬌,我再和你說一遍,我喜歡你。”
“不是隨便其他人就可以,你懂不懂?”蔣勛禁錮著她的腦袋,使她不得不與他面對,
他的眼尾泛紅,話里夾雜了顫音。
“傅云嬌,我敢承認我的喜歡,你呢?你敢不敢對自己誠實一點。”
是啊,她不敢的。
她在太早就學會了這個世界的規則,她在太早就學會對人,對事都不要有太大的期望。
可是,命運變化莫測,像這樣靜謐的夜晚,又能有幾個呢。
她想起對聶桉說過的話,愛嘛,體驗過不就好了。
情緒好似會傳染,傅云嬌揚起臉來,那被頭頂暖燈照著的眼睛,也有了水汽,
“你到底,喜歡我什么呢?”她輕輕地問。
蔣勛啞著聲音說“我哪知道呢。我哪能什么事都知道呢,我要知道就好了,我要是知道說不定就能控制住了,他媽的,還能被你欺負成這樣。”
傅云嬌一顆心被他的無理取鬧攪得亂七八糟,嘆聲問,“我什么時候欺負你了?”
“從第一次把我綁床上開始,就一直欺負我。”蔣勛松開手,又把他的頭搭在她的肩上,“兇我,打我,踹我,平時對誰都一副笑臉,就在我這發脾氣,你說你不是欺負我是什么。”
似控訴,又似低吟,蔣勛的聲線如同一根細線,纏繞住她,叫她很難再離他的心更遠一步。
于是她放下了擋在他們之間的手,靜靜地感受他的呼吸心跳,直到他們的頻率化作一致。
就這么在他懷里待了一會,蔣勛忽然偏過頭,鼻尖蹭了她的下巴,傅云嬌癢了一下。
“傅云嬌”蔣勛開口,聲音濕潤得如同這個涼夜。
“干嘛。”
“想親你了。”
“不行。”
“為什么。”
“不為什么。”
“你怎么這么霸道。”
蔣勛將鼻尖抬起,蹭過她的鼻尖。她閃躲,他托住她的頭,“我想親你了。”
他坦然地就差把那些心思寫在臉上,傅云嬌抬手去捂他的唇,他輕巧攥住,說,“一下,就一下。”
傅云嬌不禁想罵他,這是能討價還價的事么。話還未說,她的手被他握著自動放到了他的腰上,他閉了眼,傾身貼過來,體溫滾燙,耳廓紅得像只煮熟了的紅蝦。
傅云嬌剛想再推開,門外突起的敲門聲已經替她做了反應。
氣氛猛然被打斷,蔣勛睜眼,不悅地高聲問,“誰?”
“外賣!”
他咬了咬牙,“放門口。”
“好的!祝您用餐愉快!”
腳步聲漸漸遠去,蔣勛調整呼吸,再度閉眼,誰知剛剛聞見她發尾的香氣,額頭就被重重地拍了一掌,
“啊!”蔣勛沒來由挨了這么一下,瞬時疼得捂著額頭,后退喊了聲,“傅云嬌!”
傅云嬌輕松地拍了拍掌,“外賣到了。”
“到了到了唄。”
“先吃飯。”傅云嬌兩手一推,把他推到一旁自己去門邊,取了餐盒。
蔣勛在背后看著,邊揉腦袋,邊來氣地想,行,反正長夜漫漫,他倒要看看她能躲去哪。
蔣勛打開餐盒,沒吃幾口,便停下了筷子。
傅云嬌在沙發上看著,問,“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