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嬌知道小紅姐是個熱心腸的性子,思來想去,估計是她有心想幫自己一把。所以沒再拒絕,提筆給小紅姐寫了張欠條,約定一年后連本帶息還給她。
小紅姐收到欠條,給傅云嬌微信回了個哭笑不得的表情。
錢有了著落,傅云嬌不敢亂花,每一分都恨不得能花在刀刃上。
店鋪前半個月只有一些老客光顧,她按照之前美容院拉客的方法,制作了張宣傳小卡,找圖文店批量印刷后在公寓周邊散發(fā)。
她和蘇妙分工,一人地推引客,一人負(fù)責(zé)看店。
蘇妙人活絡(luò),性格直爽,不僅和公寓附近的店家都混了臉熟,連樓下保安也知道在 16 樓新開了家美甲工作室。
客流量逐漸增加,可這么一來,傅云嬌一個人便忙不過來了。
小也幼兒園開學(xué),她常常忙著給客戶做指甲忘記時間去接送,總讓小也等到天黑,傅云嬌很是自責(zé)。
和蘇妙商量后,傅云嬌計劃再招一名專業(yè)美甲師和一名學(xué)徒兼前臺,輪班看店,這樣她們也能喘口氣。
傅云嬌本想在同行里招一位技法嫻熟的姐妹,可尷尬的是,有成熟經(jīng)驗(yàn)的美甲師,要的底薪和提成她們都開不起。
而初學(xué)者既不能快速上手,又嫌她們店小不穩(wěn)定。招聘要求發(fā)出去三兩天,來面試者寥寥無幾。
就在傅云嬌覺得希望渺茫時,一天臨近傍晚,店門外忽然走入個身影,怯怯問,“老板娘這邊還還招人么?”
蘇妙聞聲,站起身走來,見眼前是位和她一邊高的男生,不免生疑道,你是來應(yīng)聘的?
“嗯。”男生頷首,捏著衣角,把問題又重復(fù)了遍說,“請問你們還招美甲師么?”
蘇妙上下打量他一番,沒回答,轉(zhuǎn)身看傅云嬌,拋過去一個-你覺得這人行么的眼神。
傅云嬌順著她目光望過來,立即懂了蘇妙的意思。
其實(shí)也不怪蘇妙腹誹,面前男生長相實(shí)在清秀,彎月眉,淡淡的眼,嘴唇小小一只,個頭也是扎在人堆里就找不見的那種。
除開長相,他的氣質(zhì)也過于靦腆,說話總垂著眼,不敢與蘇妙對視。
做她們這行多少得會和客戶打交道,太露怯可不行,何況由男生做美甲,有些客戶也會挑剔。
不過傅云嬌并沒有一口回絕,她招呼蘇妙把男生帶到工作臺前,輕聲問,“你叫什么名字?”
男生說,“趙北北。”
“多大了?”
“十九”
“還在念書嗎?”
“不念了學(xué)習(xí)不好,念完高一就不念了。”
“喔ot;傅云嬌點(diǎn)點(diǎn)頭,又問,“家里就你一個?”
男生極小弧度地擺了擺腦袋說,“不是,我還有兩個妹妹在老家。”
“你自己一個人跑出來打工的啊?”蘇妙插話道。
男生抬頭看了她下,又迅速低頭說,“對。”
蘇妙問,“你怎么想到要做美甲的?”
男生說,“我力氣小以前進(jìn)廠擰車釘,一天十二個小時撐不住,后來家里人送我去鎮(zhèn)上我表姨開的店打工,我表姨在我們鎮(zhèn)上開的美發(fā)店里有美甲,我跟著學(xué),就學(xué)會了。”
“那你干嘛不一直在老家店里待著?非跑來北城打工?”
“我我想學(xué)點(diǎn)新的東西。我們鎮(zhèn)上的美甲款式都太老了,我看網(wǎng)上,別人做的美甲又好看又精致,還有手繪,有涂鴉,我就想出來見見。”
得,又是個被網(wǎng)絡(luò)“騙”進(jìn)大城市的單純小孩。蘇妙舔舔牙,心想自己十六歲那年也是因?yàn)槊陨狭穗娨晞±镱^大城市的燈紅酒綠,然后一猛子背包扎入北上打工潮里的。
她聽完趙北北說的經(jīng)歷,有點(diǎn)心軟,想都是初來乍到的孩子不容易,問傅云嬌,“要不給他個機(jī)會?”
傅云嬌思考片刻,從抽屜取出一套工具,攤開在趙北北面前,說,“你先修個甲型,貼好甲片,再涂一遍純色給我看吧。”
趙北北一愣,緊了衣角道,“現(xiàn)在么?”
“那不然呢。”蘇妙不自覺用和自己弟弟說話的語氣對趙北北說,“正好今天沒什么生意,你把你會的都露出來,讓我們老板娘看看你到底怎么樣。”
“好吧”趙北北細(xì)聲答應(yīng),在傅云嬌對面坐下。
整個考核時長差不多一小時,傅云嬌把自己的手指交給趙貝貝充當(dāng)“樣品”。
趙北北外表看上去柔柔弱弱,但一旦做起事卻有條不紊。
打磨期間,蘇妙在旁看著,對傅云嬌使眼色問,怎么樣?
傅云嬌默契回眼神道,還挺好的。
蘇妙瞅著,暗暗生出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等做完傅云嬌要求的幾項(xiàng),趙貝貝不但把工具挨個收回原位,還細(xì)心用紙巾包起桌面上的殘渣,清掃浮灰。
也正是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小細(xì)節(jié),被傅云嬌看在心里,最后決定留下趙北北。
“什么時候能來上班呀?”傅云嬌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