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酒市上離開后,宴碎回了東宮。
寒風蕭蕭,暖燈映雪。
已經很晚了,她毫無睡意,獨自坐在廊下看雪。
有人從長廊那頭走來,腳步有些虛浮,將她從身后擁住。
他將下巴擱在她的肩頭,與她看同一片雪。
“今年是雪最多的一年。”
濃烈的酒氣將她包圍,讓她呼吸不暢。
宴碎伸出手去,接住一片雪花,晶瑩剔透的,在掌心久久不化。
她等得太久,手都凍僵了。
他拉過她的手,握在溫熱的掌心,觸到冰涼后,蹙了下眉,“外面冷,進屋吧。”
宴碎順從地被他攬著起身,轉身進殿。
桌上備了醒酒茶,她倒了一杯,放在他面前。
封銘舉杯喝了一口,手邊的動作頓了頓:“我本來想早點結束,帶著你一起回來的。”
宴碎緩緩褪下外衫搭在木架上,沒有回應,徑直走進了內殿。
他放下茶杯跟進去,她已經默默掀被上榻,躺下來閉上了眼睛。
床榻邊的人靜默了半晌,竟沒有下一步動作,而是轉身出去了。
就出去了!
竟然都不來哄她了!
宴碎踢了踢被子,生氣。
在床榻上翻來覆去許久都沒有睡著,反而越發心煩意亂。
一把掀開被子,她揮舞手腳,對著空氣打了一套組合拳。
外殿又傳來開門聲,她趕緊蓋上被子閉上眼睛,假裝已經熟睡。
來人輕輕走進來,來到榻邊,微微俯身,看著她的臉,聲音很低很輕,帶著些討好意味:“我已經洗干凈了,妹妹今晚準上床嗎?”
她還是沒應,翻身背對他。
身后傳來悉索聲,是他摸上了床,從背后攬住她的腰,往后一拉,她就被勾到了他的懷里。
他沐浴過,洗去渾身酒味,換了身干爽的衣裳,腦袋在她頸邊蹭了蹭,發梢微潤。
“哥哥錯了,妹妹別不理我。”
宴碎推了推他的腦袋,“你錯哪了?”
經典的問題。
“我昨日才接到的邀約。”
意思是前日告訴她可以去酒市玩時并不知自己也會去。
而昨日兩人并未來得及見面,所以沒有及時告訴她。
宴碎小聲哼了一下,勉強算他過關。
最關鍵的回復來了:“我沒有和她單獨在一起。”
宴碎知道自己不該耍性子,但那長公主的心思昭然若揭,她很難控制自己。
所以其實她是相信封銘的,只不過像所有小女朋友一樣,鬧些小情緒,就是想聽他哄一哄自己。
她“哦”了一聲,語氣平常,倒是聽不出還在生氣。
“哦什么?”
沒想到,是身后的男人不樂意了,掰過她的肩頭將她放平,同時翻身伏在她上方,看著她的眼睛:“你吃醋能不能多吃會兒?這么好哄?”
他甚至沒哄,才剛解釋完。
到底是誰,能有這般幸運,遇到了一個如此乖巧的姑娘。
原來是他自己。
這下給宴碎整不會了,反而心虛起來,不敢與他對視,“那我該怎么樣?”
怎么還有男朋友,因為自己的女朋友太好哄而生氣的。
“你該無理取鬧,對我大吼大叫,罵我不安分不守規矩,然后打我兩拳出氣。”
宴碎眨了眨眼,有些呆滯。
她看向他,突然問道:“封銘,在你夢里,我會這樣嗎?”
“……”
這下輪到他被噎住了,重新躺好將她抱緊,宴碎靠在他的胸膛,看不見他的神情,只聽見他輕聲說了兩個字。
“不會。”
她性子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宴碎就這樣被他抱著,聽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
因為沐浴過,他的發梢還有些濕潤,一縷垂下,落在她的臉頰。
宴碎伸出指尖捻了捻,“起來,我給你擦頭發。”
沒有吹風機的年代,只能靠毛巾將頭發擦干。
宴碎被封銘抱著面對面跨坐在他的腿上,手里拿著干凈的絨巾,為他擦拭柔順的長發。
不知是否有意,這人上半身衣襟大開,燭火映照著裸露的胸膛,給精壯的肌肉鍍一層薄薄的暖光。
實在是勾人視線。
宴碎強迫自己不要去看,盡心盡力為他擦頭發。
“好熱。”
沒想這人卻抬手扯了扯自己的衣襟,整個胸膛幾乎全部露出來,散發著誘人的氣息。
宴碎確定了,他就是故意的。
因為他的手掌已經轉而箍在她的腰間,緊緊握著,腰胯輕輕研磨她的下身。
宴碎沒兩下就被磨得軟了身子,沒好氣地拍打他的肩頭,“你能不能安分一點?”
“哦。”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