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坐立不安。身旁的男人就比她氣定神閑得多,就像是從小貴為太子,早就習慣了投到自己身上的各種各樣的目光,已經能夠做到心無波瀾,熟視無睹。他仍是那副上位者的尊貴姿態,別人都是端坐著,只有他微微后靠,單手撐在地墊上,上半身便往宴碎這邊傾斜。他用另一只手倒了一杯酒,自然而然地遞給宴碎。
“果酒不醉人,可以喝點。”宴碎平時確實不怎么喝酒,相比之她和很多宅女一樣喜歡喝奶茶咖啡那樣的快樂水。因此她猶疑了一下,一時沒接。封銘挑動眉骨,眉梢輕揚,竟顯出些放蕩不羈來。“放心吧,沒毒。”宴碎懷疑他在點她,但她沒有證據。她伸手接過來,捧到嘴邊抿了一小口。蜜桃味的果酒,果味濃郁,幾乎沒有酒香,只一口便唇齒留香。果然好喝。封銘望著她眼眸亮了一瞬,很喜歡的樣子,于是便道:“專門讓人給你準備的,怎么都不表示一下感謝?”宴碎臉上的表情呆滯了一下,望向他,小聲說:“謝謝哥哥……”他抬起手來,似乎是想像以前一樣碰一碰她的臉頰,但礙于人多,指尖動了動,又重新放下。“乖。”酒樽精小,宴碎喝了兩口就見底了,于是她下意識望向身旁的封銘,眼睛眨了眨,亮如繁星。他似乎一直在看著她,妖邪的眸子里蘊著流轉的光。“還想喝?”宴碎小幅度點點頭,表示肯定。沒想到他卻頗有些遺憾地道:“不行,你臉太紅了,再喝,就要紅成蜜桃了。”啊?宴碎雖然不能喝,但她記得自己喝酒不上臉啊。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他微微彎下修長的脖頸湊近,低沉的聲音帶著莫名的蠱:“方才抱我的時候紅的。”什么?紅到現在?她不信,趕緊捂著自己的臉頰。可是并不燙啊。意識到自己被耍了之后,宴碎憤恨地瞪向他,圓亮的眼眸里染了些弱弱的嗔怒。可是一對上他的眼睛,宴碎又忍不住回想起了剛才的擁抱。她本只是想要象征性地抱一下,誰想這人竟然搞反擊,把她抱得那么結實。想起上一次在藏書樓,他也是這樣,環住她的后背,微微弓下腰背,將她整個人圈進懷里。作為母單二十年的文藝女青年,宴碎第一次體會這樣的擁抱。溫暖寬厚的,有能量的擁抱,明明抱著自己的人是個冷血之人,可是卻莫名給她安心的力量。搞什么啊,這太子爺不是很不喜歡封儀這個妹妹嗎?封銘看著她的動作,眼里閃過一瞬寵溺的笑意。“現在是真的紅了,歲歲是在回味嗎?”啊!宴碎瘋了,因為她確實摸到自己的臉頰在一瞬之間滾燙起來。“剛才替妹妹出頭解圍,卻是一句感謝也沒有聽到,哎,真是讓人傷心。”不是他自己說的不用跟他客氣嗎?為什么現在卻總是要她感謝他?反派的心思真難猜。宴碎只好誠惶誠恐:“謝謝哥哥……”身旁的男人回得很快:“怎么謝?”宴碎再次呆住了,有種自己即將被趁火打劫的感覺。封銘拿過她手里的酒樽,往里面再倒了一杯蜜桃果酒,遞給她。“我不為難你,但作為報答,你以后只能叫我哥哥,聽到嗎?”宴碎不但不理解,而且大受震撼。又是被反派的神操作驚到的一天。迫于自己只是個隨時會沒命的炮灰,宴碎只能被迫點頭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