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漾從一片燥熱中迷蒙地睜開了雙眼,發覺自己正靠在一具白皙健碩的男性胸膛上。她微微抬臉,辨認出身邊人的是誰,心頭一震,徹底清醒了過來。沉初棠保持著平躺的睡姿,眉目舒展,絲毫沒有要蘇醒的跡象,他的身體像座巍峨的火山,不斷地往外傳輸著熱量。溫漾顧不得多想,生怕驚擾了這座隨時會爆發的人形火山,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試圖溜之大吉,然而沉初棠那條修長有力的左臂卻強勢地環著她的腰肢,令她動彈不得。是真正意義上的動不了,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束縛住了。溫漾頭埋進被窩里,一看自己的手腕和腳踝全被綁絲帶著,渾身上下還一絲不掛的。好在兩人不是赤裸相對,沉初棠倒挺要臉的,身上套了件絲質睡袍。溫漾差點被氣笑,抱拳揮向了沉初棠的臉頰。沉初棠眼冒金星地被一拳砸醒,只蹙眉痛哼一聲,怔愣地眨了眨眼,再無別的反應。手腕上的絲帶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美觀故意系成的蝴蝶結,溫漾用嘴一拽便輕松解開了。她縮在被窩里又解開了腳踝處系著的結,隨后將纏繞在腰間的手臂撥開緩緩挪動了身體,拉起被子蓋嚴裸露在外的肌膚,與沉初棠保持了一段距離。而沉初棠此時頭暈腦脹的,全然不顧臉上的疼,下意識調整位置,重新將溫香軟玉撈入懷里,嘴里嘟囔著:“好熱,開空調。”男人的嗓音沙啞低沉,帶著濃重的鼻音,臉頰上的溫度燙的能煎蛋,泛起不正常的潮紅,顯然是發燒的癥狀,且燒的不輕,快燒傻了。沉初棠沒被一拳打暈,也意外的沒有發瘋,溫漾更不想同一個病號起爭執,亦保持了冷靜,質問道:“我的衣服呢?”“不知道。”不知道?溫漾二話不說就開始撕扯他半敞著的睡袍。沉初棠本能地做出了防備動作,單手護住胸口,定了定神,似是回味過什么,俊俏的面孔下意識浮現出一抹難以名狀的羞惱表情。昨晚的情景再一次重現,讓他原本混沌的大腦立馬清明不少?!八砷_!”話一喊出,沉初棠頓覺喉嚨像是被粗礪的沙粒磨過,又干又痛,他手撫上額頭,對燒得有些不正常的身體并沒有過多在意。旁邊的人還在不安分的亂扯,沉初棠迷迷糊糊想那藥效竟這么猛?都第二天了還沒消散……他索性主動把睡袍脫了,手工紡織而成的料子觸感松軟細膩,隨便一扯便如流水般順暢滑落。雖然下面仍是有點疼,昨晚的不適也讓他未能施展什么報復,但好在他先一步綁了這女人,總歸不急于一時,今天他就勢必要把之前丟失的臉面全找回來!溫漾沒想到沉初棠發個燒會如此溫順,又瞧見他輕抿了下干燥的唇瓣,這無意識的小舉動令她倏地回想起昨晚兩人之間發生的種種荒唐,她神色變得有些不自然,急匆匆抓起睡袍穿上裹緊,一心只想逃離這里。小腿卻被握住了,沉初棠漆黑的瞳仁閃過一瞬震驚,“你怎么解開的?”溫漾啞然了片刻,用力蹬脫他的手往床邊爬,沉初棠卻忽從背后撲來拽住了她的頭發。“不打算負責就想走?”男人高大灼熱的身軀罩過來,襯托得她肩背愈加的清瘦纖弱。溫漾滿腹怨氣,對自己好不容易才擁有的濃密頭發成天遭受這樣粗暴的對待而痛心疾首,恨不能把沉初棠兩只作惡的手都給剁了!可現在也只能如同被控制了命脈般被迫仰頭承受,整個人回神后卻有些呆滯了,沉初棠的言外之意怎么有點像在指責她睡完就翻臉不認人呢?
無奈之下,她順從道:“我需要對你負什么責?”“我發燒了,被你的病氣傳染的,”沉初棠絕沒有那層意思,話不經大腦便脫口而出,十分理直氣壯?!澳愕昧粝聛碚湛次??!睖匮喼睙o語至極!沉初棠幾乎是硬生生地死攥著她的頭發就將她往床中心帶,堅決不準她離開半步。溫漾吃痛反手擰了他手臂一把,抬腳將他踹翻,再賞了他兩個大耳光作為關照,直言坦白道,“我沒有感冒,是你抽煙的味道太嗆人了,”而后她捋了把發頂,嘴里泄憤般罵了句,“爛貨!”沉初棠終究沒能抵過高燒的威力,渾身酸軟地倒在床上,俊臉兩側一邊一個鮮明的巴掌印,胸口劇烈起伏著,心里氣得半死,他就知道這女人嘴里沒一句實話!他手臂橫在額前,又靜靜消化了會兒溫漾對他是“爛貨”的評價,沉默少頃卻是勾唇笑了,譏誚地反問回去,“你強迫一個爛貨給你舔,似乎還挺享受的,你又是什么?”溫漾一臉無所謂,她早看透了沉初棠這般傲慢又惡劣的狗脾性,他是永遠不會將錯歸結于自己身上,與其和他爭論,倒不如省下口舌少生些火氣,也有利于身心健康。只是她的沉默落入沉初棠眼里便表現得像是戳到痛處般格外心虛,以至于不敢回答。沉初棠眼睫上挑,目光一寸一寸掃向溫漾那張柔美干凈的臉龐,手指著她,語調因為激動略顯發顫,“還和裴白珠那種專門給男人干的婊子睡一起,你清高,來,你告訴我,你是什么?”提到裴白珠,溫漾心臟狠地一抽,也很想把自己的兩只手剁了,對待沉初棠的逼問面色卻依舊平靜,淡淡道:“你就當我是賤貨好了?!边@話聽起來無疑是在自我貶低,可溫漾又不在乎沉初棠對她的看法,賤不賤的,單一個文字,更不能定義她。沉初棠聽到想要的答案沒有一絲的舒心,反而是氣無可氣,氣不動了。這女人都親口承認了她是個賤貨,為這樣一個賤貨他又有什么值得可氣的?歸根結底,他會對她有興趣不過是以前從沒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