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還有什么往后。
時序心頭冷笑,卻是已經盤算起,如何減少女兒跟太子的見面,又或者索性把人送出去待幾年,等太子娶了太子妃,不再打他寶貝女兒的主意了,再將人接回來。
也不知太子是什么時候對他的寶貝女兒起了心思。
時序百思不得其解,想著反正兩人也不會有什么結果,索性也就不追究了,只管靜等太子娶妃就是。
至于說叫他時序的女兒做側室?
想都別想!
說起側室,時序又是心頭一梗:“阿歸剛才說,那陳金花把你們賣給錢老爺做什么?”
時歸頓時被轉移了注意力,憤憤道:“要我們給錢老爺做外室!我都聽說了,那錢老爺今年年過五十,比阿爹你的年紀都大,光是在瑞城就養了十幾房外室,這都一把年紀了,還一個接一個地往房里添人,真不知羞!”
時歸生氣,時序的怒火只會比她更甚。
他回憶半天:“姓錢的富商……我大概有猜測了,阿歸別惱,等回去了,不管是醒春樓的陳金花,還是那什么錢老爺,一個都別想跑。”
還有京城茶館的人販子,只會是最早死的那一批。
……
時歸身上的疹子短時間內不好消下去,外面又是寒天,一個不小心就會受風,若再染上風寒那就更難搞了。
時序叫人去跟太子說了一聲,他要陪著時歸在醫館養一陣子,都風疹好得差不多了再回去。
倒是太子殿下政務繁忙,又缺朝了這么長時日,萬不可再為他們費心,還是盡快回宮才是。
太子幾次說要來看望時歸,全被時序擋了回去。
時序害怕自己控制不住表情和動作,連太子的面也沒見,每次都讓時一傳話,傳到最后,時一都怕太子發火。
誰知太子不僅沒惱,還貼心地叫人送來珍貴藥材,又假模假樣地安慰了一聲:“既如此,只好勞公公費心了。”
時序聽后直接啐了一聲,憤然道:“咱家的女兒,就應該咱家自己照顧,用得著他太子勞煩嗎?”
時一敏銳地察覺到幾分異樣,多年來養成的危機感讓他下意識低下頭去,當即告退,可不敢多聽半句。
當地只府衙中人知曉太子的到來,又得了對方指示不可喧嘩聲張,故而百姓們只知道前幾日來了士兵,實際是什么來頭,猜測諸多,卻也沒有一個定論。
兩日后,太子率御林軍回京。
連帶著醒春樓的一應涉案人員也全被帶了回去,另有錢家大小主仆,也被陸陸續續緝拿歸案。
不過這些人就是被帶回去了,也不會走刑部的過場,太子樂意多多操勞,幫著把人送回司禮監。
對此,時序仍舊只有冷笑:“呸!”
虧他以前還覺得,太子殿下賢良□□,日后若登大寶,當為不可多得的明君。
可自那日聽了對方的胡言亂語后,他只恨自己眼瞎,如今只聽見對方的尊稱都覺難受,更別說其他了。
此后太子的所有作為,看在他眼中,都無異于黃鼠狼給雞拜年,全無好心!
時歸對于阿爹與太子的交鋒一無所知,得知太子先一步離開后,也沒有過多表示。
反正阿爹還陪著她,那就一切都滿足了。
等時歸身上的風疹減輕些了,時序就帶她從醫館搬了出去,原是想著在瑞城尋個宅子住下,奈何時歸對瑞城實在沒什么好印象,幾番央求,終于說動了阿爹。
時歸所乘坐的馬車被里里外外裹了好幾層棉絮,里面更是添了兩盞火爐,日夜不歇地燒著,一進到里面,渾然與外面兩個溫度,就是只著一身單衣也不會覺得冷。
那日她起疹時,不小心撓破了手臂。
如今手臂上的紅疹落了疤,淺淺的一小片,一掀開衣袖就能看見,看在時序眼中格外刺眼。
他在瑞城就搜羅了許多祛疤的藥膏,怕這些藥膏不管用,又叫時二趕緊去準備。
等后面時歸渾身發癢了,他更是寸步不離地看守著,一看她手指要動,就趕緊將其按捺下。
“阿歸再忍忍,不然日后落疤就不好看了。”
時歸皺著一張小臉,艱難地點了點頭。
一日后,馬車抵達時府,直接駛到西廂的小閣樓外。
雪煙和云池早早得到消息,一大早就抱著厚重的被褥等在外面,等馬車一到,便第一時間迎了上去,直把時歸從頭到尾全裹在了被褥中,上上下下不漏一點風。
然后她身體一空,直接被阿爹背了起來。
閣樓里提前好幾天就燒了地龍,門窗也緊緊合著,另有各種各樣的藥材,全都備在角落中。
時序將人送到床上,卻是轉身就從屋里退了出去。
時歸好不容易從被褥里鉆出來,見狀不禁錯愕,大聲喊道:“阿爹,你干什么去啦!”
時序揚聲回答:“阿歸且先歇著,等我散散身上的寒氣,馬上就進來。”
時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