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認,眼下她一動也不能動,渾身上下都被緊緊綁了起來。
至于眼前的黑暗也很明顯,是被布帶蒙住了眼睛。
除此之外,她能清晰感受到身邊的溫熱,費盡力氣往前蹭了蹭,才發現在她身邊和腳下都躺了別人。
只不知那兩人是什么情況,被她碰了好幾下,也不見任何回應,若非尚有呼吸聲,還以為是沒了氣息。
至于身下的顛簸,時歸也很熟悉。
是馬車。
還是趕得又快又急,甚至不是走在寬敞平坦的官道上的馬車。
這些認知讓她整個人都懵了。
時歸想不明白,為何睡前還在茶樓,睜眼就被五花大綁地丟在了快速趕路的馬車上。
等等——茶樓!
想到她突如其來的困倦,以及莫名其妙的昏睡。
時歸心口一跳,模糊的記憶浮現在腦海中,讓她將所有意外都串聯起來。
可是這些了然,卻無法讓她有分毫的喜色。
若昏睡是為人所害,那導致昏睡的藥,是出自茶樓之手?還是……出自陪她坐最后的那幾個姑娘的手中?
時歸想不到答案。
甚至由于她連番的思索,大腦中的鈍痛感愈發清晰起來,帶動得她緊緊閉上眼睛,試圖緩解這股不適。
時歸本是想等稍微緩和一些了,就想法子探一探如今的處境,誰知她合上眼睛沒多久,竟又失去了意識。
被蒙住了眼睛的她并不知道,如今的天色已徹底暗了下來,而載有六個少女的馬車,也順利駛離京城地界。
倒是京城之內,掀起一陣軒然大波。
……
竹月記掛著主子,一路緊趕慢趕,從茶樓出發到回來,也只用了不到兩個時辰。
可就這么兩個時辰,等他再回去時,原本擠擠挨挨的屋子已換上了新一波的客人。
小二告訴他:“您是問之前的那些姑娘們嗎?她們已經離開了,大部分是晌午前就走的,還有幾個用過午膳才走,那午膳就是從旁邊的餐館里買的呢!”
“走了?”竹月登時皺起了眉頭。
但當時的他也沒多想,只以為主子是有什么急事,略一遲疑,就從茶樓里離開。
京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竹月又不清楚時歸的想法,便是想去找她,也不知往哪個方向去,思來想去,只好先到京南看一看。
他在京南確是碰見了幾個面熟的人,原是來京南看鋪子的姑娘們,轉了一圈下來,個個心滿意足。
想到日后她們要打理這樣好的商鋪,她們又是興奮又是緊張,同時不可避免地生出一股雄心壯志,想著一定要做出點什么,必不能叫予以她們信任的林姑娘失望。
見到這些人后,竹月無一例外,全部打聽了時歸的下落,可遺憾的是,她們也不清楚。
到了這時,竹月已經有些不安了。
這份不安在他見到另一人又達到頂峰。
俞十娘說:“我與甜甜約好了,要一起回家的,我先來看了鋪子,甜甜則說要與林姑娘再聊一聊。”
“這都到了我們約定的時間,卻還不見她過來。”
竹月面色一變:“你們約的什么時候?”
俞十娘受了驚,磕絆道:“就、就在申時,因我們家都在城南,便說好在撥霞供肆外見面。”
“可我等了她有半個時辰了,一直、一直沒見她。”
“敢問公子,可是出什么事了嗎?”
隨著俞十娘話音落下,竹月瞬間寒白了臉。
他顧不得回答對方的問題,只瞬間就有了動作。
原本鬧市不得縱馬,可他也顧不上這些了,旋身上了馬兒,只片刻就消失在了街尾。
竹月甚至沒有回府,而是直接去了司禮監。
在得知掌印去了御書房后,他又二話不說找時一要了牌子,不及解釋,當即趕了過去。
彼時時序正與皇帝和太子議事,因涉及北地政權,御書房內只他們三人。
守門的內侍通報后,竹月實在等不及,幾乎是與皇帝的通傳聲一同進來的。
然不等上面的人呵斥,竹月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他只來得及給皇帝太子磕一個頭,緊跟著便看向時序:“大人,主子不見了。”
那一瞬間,時序只覺渾身被雷擊一般,一動也動彈不得,大腦的轉動也變得僵硬。
最終還是周璟承代問了一句:“時歸不見了?怎么回事,還不速速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