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見微失蹤后,各方都派了人去尋找,卻都沒能找到蛛絲馬跡,連續半月無果后,搜尋的人只能漸漸收回來。
時歸幾人再碰面時,便是再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接受:李見微必然已離京了。
如今他們只能互相安慰。
“見微既早有了游學的打算,必然也是有了萬全之策,以她的本事,定不會讓自己陷入絕境的。”
李見微是個敏感又堅韌的姑娘。
她有著不幸的童年,也有著不幸的成長環境,可也正是這種環境,讓她比許多人多了抗擊的能力,便是再困難的境遇,也能讓她尋出一條生路來。
又過兩日,聽卓文成說,他大姐回來了。
時歸只能暫時收攏些許思緒,挑了個好日子,又帶著重禮,在卓文成的引薦下,與卓大娘子在一家清雅的茶樓里見了一面。
卓家大娘子常年在外走鏢,容貌并不似京中女子那般柔和細膩,可她劍眉英氣,一身颯爽,說話行事,皆爽利痛快,可比她不成器的小弟英武多了。
聽說時歸是要給遠在北地的大公主送東西,卓大娘子雖有不解,卻也沒多問,更是極爽快地答應下來。
大娘子說:“大公主之遭遇,我也曾有所耳聞,若這些東西能讓大公主過得順遂些,那便不枉千里迢迢送上一回,再說掌印對我將軍府也有大恩,區區小事,不足為謝。”
話是如此,時歸也不肯白占了卓大娘子的便宜。
她與大娘子商議后,決定按照尋常鏢局押鏢的收費標準,將銀子折成糧草,再送予將軍府。
至于將軍府是要將這些糧草送去軍中,還是留著贍養傷兵老兵,那就不是時歸要操心的事了。
之后她又得知,大娘子的鏢局等月底又會出發。
時歸考慮后,決定趕在月底前再攢幾車東西來,再給大公主送一回,等東西都準備好了,連著威武鏢局留下的路線圖,她再一齊給大娘子送來。眼看離著月底也沒多長時間了,好巧不巧,要送去北疆的援兵和糧草也準備好了,時五時六離京在即。
時歸如何也想不到,便是不用再去官學了,她仍舊會忙得跟陀螺一般,這還是在空青和竹月替她分擔了大部分賬本的情況下。
她先是找了個阿爹和兄長們都有空的時間,全家聚在一起吃了頓踐行飯,轉日又去了京郊的長安寺,專門為五兄和六兄求了兩枚平安扣
就這么緊趕慢趕的,月底一晃而至。
去往北疆的援軍和卓大娘子的鏢隊同日出發。
時歸站在城墻上,目送前后兩列人馬離去,卻是眼尖地發現,裝著給大公主的東西的板車上多了幾只木箱。
“咦?那是我裝上去的東西嗎?”
她身后跟了兩個甲兵,聞言身子一僵,猶豫一瞬后,如實回答道:“回小主子,那是大人準備的東西。”
“大人說這次東西準備得倉促了些,恐慢待了大公主,便做主給添了些,都是走的司禮監的賬。”
時歸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多出的箱匣并沒有被她放在心上,問過一句后,也就過去了。
只讓她沒想到的是,就在李見微失蹤后沒兩月,許家姐妹也被送回荊州。
皇后已邀過許夫人,也似有若無地提點過,但許夫人并未做出明確回應,也不知曉許家姐妹回到荊州后,到底是只侍奉祖母,還是仍要相看人家。
就連周蘭湘也在入秋后離了京城,隨皇后去了皇家寺廟修行,要修行夠一年才會回來。
一眨眼,曾經在學堂里形影不離的幾人,竟在短短數月里各奔東西,連見面都變得困難起來。
送周蘭湘離京那日,時歸表現得與往常并無異樣。
可等她身邊沒了外人,她的肩膀卻一下子耷拉下來,沮喪地看了卓文成一眼,再開口,聲音里已帶了澀意。
她苦笑道:“怎么一轉眼,大家都走了呢……”
“文成,你不會也要離開京城了吧?”
卓文成也是有些難過,尤為能理解她的心情。
他在慎重考慮后才給出回答:“我不知道。”
“接下來我可能要專心辦頤養院了,但等把軍中退下來的老兵傷兵都安置好了,接下來還要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不出意外,我應該是不會出京的。”
時歸牽強地笑了笑,輕輕點了點頭:“那就好。”
“那我也盡量不離開京城,若能等到湘湘、見微、錦歡和錦愉她們回來,那就再好不過了。”
隨著一個又一個的故人離開,時歸的生活終歸于平靜,重新變得平平淡淡起來。
官學又進了新一批學生,但這與時歸再沒什么關系了,沒了官學的課程后,她終于能將心思全放在家里家外的生意上,連著尋了半個月的鋪子,挑出不少小毛病。
這日時歸從京南的鋪子離開后,懶得再去京南的宅子,便就近找了一家茶樓,在樓上找了個雅間坐下。
空青和竹月一身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