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一回,這次答應得極快,且這次也不再需要司禮監(jiān)甲兵同行,只鏢局的人就夠了。
處理完送東西的事,時歸安心在家躲了兩日閑。
好不容易等她想支棱了,朝中卻出了事。
江南一帶六月底出現(xiàn)水患,當?shù)毓俑疽詾槟茏孕刑幹茫l知一入七月,大雨瓢潑,連下五日,引得堤壩直接被沖毀,受災村鎮(zhèn)多達百數(shù)。
災情倉皇傳入朝中,皇帝當機立斷,命戶部準備災銀,另派欽差大臣前往南方賑災。
然欽差大臣出發(fā)沒兩日,南方的奏報又來了。
之前遭遇水患的多是地勢低洼的村鎮(zhèn),可水勢多日未退,又逢地動,連崩三座水壩,直接淹了兩郡府城。
郡中官員自顧不暇,更是無法引導受災百姓了。
此事一出,滿朝震驚。
之前的欽差大臣已召不回來,但只派欽差前往,恐難以處理此等百年難見的大災。
正在朝中人人自危之時,太子請命,欲親赴災地。
皇帝在考量兩日后,允了太子的請求。
但為了確保太子安危,除卻隨行官兵外,皇帝又命司禮監(jiān)調(diào)派甲兵,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妥,索性把掌印也給派出去了,與太子同行,并負責押送賑災銀。
這事發(fā)生了好幾天,時歸卻是最后一個知道的。
等她得知司禮監(jiān)將參與此次賑災后,府上的下人已在替時序收拾行裝,時序更是足有五日不曾歸家。
不知怎的,時歸心口直跳,莫名有些不祥預感。
她生怕阿爹一聲不吭就走了,已經(jīng)準備好去闖司禮監(jiān),趕在她出門前,時序可算回來了。
賑災的隊伍明日就要出發(fā),時序也是忙了兩日不曾合眼,面上帶著難以掩飾的倦色。
看見時歸迎面跑來,他習慣性接了一把。
不料他一時神情恍惚,竟往后踉蹌了兩步,嚇得時歸當場從他懷里跳出來,瞬間紅了眼眶。
“阿爹……”時歸守在他身邊,大氣不敢出一聲。
時序用力閉了閉眼睛,好半天才把腦中的混沌驅(qū)散,睜眼毫不意外瞧見了晶瑩剔透的水珠。
“別哭。”他替時歸拂去眼尾淚痕。
時歸不愿讓阿爹徒增擔憂,趕忙把臉上的眼淚擦干凈,又竭力穩(wěn)著音調(diào),輕聲問道:“阿爹是要走了嗎?”
時序點頭:“明日清早就出發(fā)。”
這一瞬間,莫大的恐慌將時歸籠罩,導致她接下來的話脫口而出:“我也要去!”
“阿爹,你帶上我行嗎?我保證不添亂,你讓我也跟著吧……”時歸把著阿爹的手,連聲乞求道。
時序的眉心皺了皺,又很快撫平。
他半蹲下來,與時歸平視:“阿歸可知自己在說什么?我將去的可不是什么風水寶地。”
這幾年時序出京辦差的次數(shù)不多,但并非沒有,出門最久的一次,足有兩月才回來。
但即便如此,等下回他再出去時,也不曾聽時歸鬧著要跟,最多只是多叮囑幾句,叫他多多注意安危。
因此聽了時歸想要同去的話,時序并沒有將其視作亂來,而是悉心說道:“南方水患影響重大,誰也不知現(xiàn)在的災地成了什么樣子,陛下連發(fā)十二道詔令,也未能得知災地最新情況。”
“如今便是我與太子趕赴,也拿不準會碰到什么。”
“或許我們會被直接攔在受災地外,只能做些最基本的保障工作,也或許我們會深入其中,不知哪天碰見意外,被卷入洪水旋渦中也不是沒可能。”
“不會的!”時歸聽不得這種假設,抬手捂住時序的嘴巴,連連搖頭,“不會的,阿爹不會有意外。”
“你不要亂說話……”
眼看她又紅了眼眶,時序只好改口:“是我說錯了,不會有事的,阿歸別怕。”
“你且在家里等我,只要南方災情一解,我必然會在第一時間趕回來,這樣可好?”
時歸咬著下唇,半晌不語。
片刻后,時序再問:“還是說,阿歸一定要跟著了?”
這一回,時歸終于有了反應。
她好像極是羞愧,可又抵不過心中所愿,便閉上眼睛,不敢去看阿爹失望的表情。
時歸聲音破碎:“我、我想去……”
“哪怕災地艱苦,可能幾日吃不上飯、喝不上水,這樣也要去?”
“要去。”時歸的聲音愈發(fā)堅定起來。
她仍閉著眼睛,也就沒有看見時序面上的凝重。
又是許久沉默,時歸恐被留下,緩緩睜開眼睛,也不知怎的,眼淚緊跟著就下來了。
她哽咽道:“阿爹,你帶上我行嗎?我肯定不叫苦不叫累,也肯定不給你添麻煩,我就遠遠地跟著你……”
她想多做些保證,甚至連南方的家業(yè)都想到了:“我還一直沒去看過南邊的商街,這會就當我去巡視了行嗎?我不往災地湊,就在商街那邊待著。”
“阿歸可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