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有個外臣給皇后送了一只鸚鵡,聰敏漂亮,極是罕見,正巧被剛解了禁足的六公主看見,好說歹說求了回去。
是夜,六公主給鸚鵡喂食,不料那鸚鵡突然發了狂,死死咬住她的指肚,在籠里撲棱亂飛起來,便是撞得渾身羽毛亂墜,也沒松開咬在六公主指肚上的尖喙,疼得她大哭不止。
等宮人將鸚鵡制服,再把她的手指救回來時,卻見六公主的中指上少了好大一塊肉,叫來御醫處理許久也不見止血。
好不容易將血止住了,她手指上缺掉的那塊肉卻是回不來了,聽御醫講,以后會留下一個很深很深的坑洼。
那發狂的鸚鵡被拿去處理,負責的宮人貪方便,竟直接擰斷鸚鵡的脖子丟進御花園的獸籠。
偏那獸籠里的銀虎被餓了大半天,也不嫌鸚鵡毛多,一口吞下肚里,好巧不巧,鸚鵡本就發了狂病,吃掉它的銀虎也被染上了。
眾多宮人看到,銀虎雙目猩紅,用它健碩的身軀接連不斷往鐵欄上撞,撞得頭破血流也不見停下。
此時被稟告給皇帝,皇帝擔心病虎掙脫,索性派遣羽林軍將其撲殺,尸體被送去京郊,直接一把火化為灰燼。
故事講完,時二比了個手勢。
時四翻譯道:“當初小妹被那惡虎嚇到,如今也算解氣了。”
當然他另有一句未說,還有那蠻縱的六公主,也是惡有惡報。
時歸聽得一驚一乍,怎也沒想到還有這些發展。
她莫名覺得忽略了什么,就好像有什么東西操控著一般,叫宮里接連發生這些意外。
可她又拿不出證據來,只能將這些猜測壓下去。
說起六公主,她無端想起那個哭哭啼啼跟她道歉的女孩,竟有些想不起六公主對她頤指氣使的模樣了。
時歸雙手撐在桌子上,托著下巴“唔”了一聲。
聽說,六公主的手指被咬下去一塊肉,只是想想都很疼。
定然要比她擦傷的掌心疼好多的!
時歸有些心虛地斂下眉眼,沒敢跟兩個兄長說——
比起解氣,她倒覺得六公主有點可憐了。
后面幾日,時序有緊要公務在身,不得不宿在司禮監,只有時四留在府上。
時歸雖不介意跟四兄一起玩,但兄長總是比不過親爹的。
一日兩日還好,連著四五天沒見到時序,她就有些小情緒了。
“哼!阿爹騙人!說好的每天都會陪我一會兒,這都多少天沒回來了,以后我去了官學,阿爹定然做不到他答應的。”
想她原本就對官學存了抵觸,唯一一點念想,也就是不要墜了阿爹的才名,這點微弱的念想還不知能維持多久。
時歸蹲在府門外,嘀嘀咕咕個不停,說完“阿爹是騙子”,轉頭又思念更勝一籌,繼而念叨起:“阿爹什么時候回來呀——”
“這不就回來了。”
身后猝不及防響起的聲音嚇得時歸險些翻跟頭,待她驚喜轉過頭,果然就見時序站在她身后,一身茶褐色披風,風塵仆仆。
“阿爹!”時歸一頭撲到他懷里,念了好些天的埋怨一散而盡。
時序直接將她抱起來,舉到肩頭高的位置,掐著她的咯吱窩轉了兩圈才停,一時心癢難耐,又在她額頭上親了兩下。
“阿歸可有想我?”
“想了想了,超想的!”時歸大聲喊道。
“哈哈哈。”時序將她抱穩當,越看越是稀罕,攬著她就往府里走。
父女倆分別好幾天,正是思念正濃的時候,這廂得見,可不要膩歪好久,你問問我在府上如何,我問問你辦差可順利。
一直到了傍晚該用晚膳了,兩人還是說個不停。
可憐時四陪了他們一下午,能插上話的機會寥寥無幾,眼見在飯桌上又被無視了好幾回,他突然惡念心起。
“大人。”時四突兀打斷道。
迎著時序不滿的目光,時四斂目,聲音平穩道:“大人,官學的廖大人三日前就派侍講來問,問小妹什么時候才入學。”
時歸進官學念書的事已成定局,官學的講師也早早得了消息。
眼看開學都一個多月了,卻還不曾見人,這不,負責新生入學的廖侍講等不住了。
“啊?”時歸呆住了,目光呆滯地望向時四。
一雙靈動的眼睛似在質問——
說好的一起快樂玩耍呢,四兄你怎專撿不好的事講?
第27章 二合一
都說小孩的臉如六月天,說變就變。
時序和時四可算親眼目睹了一回。
只見剛還笑呵呵美滋滋的小姑娘一下子苦下臉來,雙手捂在耳朵上:“不聽不聽,我什么都聽不到啦!”好一出掩耳盜鈴。
時序當場笑了出來,有心想點一點她的小腦袋瓜,偏自己差點笑得直不起腰,好不容易將笑意止住了,時歸已氣鼓鼓地落下手來。
時歸不情不愿道:“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