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大晴天。
白天辛螢一般很清閑,因為梁遇琮不會在家。她和柳笛約好了要去她打工的地方玩,一大早就興致b0b0地趕到了某鑒寶會的會場。
柳笛太年輕,資歷不夠進博海的鑒定部,沒法承擔鑒定工作。但她的一位老師是常出現在鑒寶節目的專家,所以她休息日偶爾會給老師做一下助理工作。
辛螢自己待著也是無聊,刷了三十幾個單詞以后就戴著柳笛給她的工作牌進了會場。民間鑒寶活動無論在哪里都是人山人海,她費了半天勁穿過人群,坐到了柳笛身邊的椅子上。
柳笛另一邊是那位專家的位置,專家現在去了衛生間。
辛螢雖然坐下來,但沒急著主動開口打招呼,因為柳笛正忙著和面前情緒激動的老大爺來回拉扯。她看向柳笛手中的那個扁扁的漂亮瓶子,還沒說話就聽到柳笛深x1一口氣的聲音。
“大爺,剛剛秦老師也和您說過了,您這就是一個新東西。”
穿著工裝坎肩的大爺本來就被柳笛老師那幾句話氣的嘴唇發白,一聽她說這話更加激動:“什么新的,你看仔細沒有,你到底會不會看,你老師到底會不會看看?”
辛螢嚇了一跳,她沒見過這架勢,于是手指在底下悄悄扯了一下柳笛的衣角。她心想要不算了,別把大爺氣的心臟病當場發作,這樣要賠錢的。
“這個我和您也說過了,您手上這件是仿的,仿的是明宣德青花海水白龍紋瓶。嗯,扁的——白龍紋扁瓶,您看它器型是扁的。目前全世界只有兩件類似的瓶子出現,一件在2011年海外回流瓷器拍賣會上拍了224億,另一件在故g0ng,”柳笛保持著臉上的微笑,“大爺,您的意思是故g0ng一件您一件是吧?”
“你別管什么故g0ng不故g0ng,你看這個料——你拿放大鏡看啊,”老大爺提高了音量,看起來馬上要被氣暈過去,“你們是不是騙錢的?我要告你們,我要告你們!憑什么說我這是假的。”
辛螢倒x1了一口涼氣。
“這樣,剛剛秦老師說的話您沒聽懂我就再說一遍。明宣德年間的官窯青花瓷器用的鈷料一般有三種,拍出去的那件用的是蘇麻離青料。您這件要是老的,也應該是蘇麻離青料。您看這它這個鐵銹斑就不對,這就是新仿的東西。”
柳笛言畢雙手平放,而大爺身后的保安一邊攔著他一邊勸阻。
柳笛的耐心已經告罄,她雙手抱臂等待著老師回來。
辛螢扯著她的衣角,湊近她的耳朵小聲道:“笛笛,你別氣大爺了。再這樣,他萬一一口氣沒上來倒在這里怎么辦啊?”
“沒事兒,他其實是被秦老師氣的,不是被我氣的。你以為這種國寶幫會聽我一個年輕小姑娘的話啊?專家不在,他拿我出氣而已。”
秦躍在這行三十年,算是有名有姓的專家。他從衛生間回來,剛坐到凳子上就被大爺唾沫星子橫飛地一陣狂噴。他頭上本來就沒幾根毛,得到口水攻擊以后估計會更少了。
和柳笛選擇解釋的態度相反,秦躍沒有立刻表態,但語氣b起來溫和許多。他靜等著大爺把最后一個字說出來,雙手再掂了一下桌上的瓶子,平靜地補充道:“您這個確實是一個新的。”
大爺面se鐵青,憋著的氣差點沒上來,就差迎面吐出一口血。
柳笛忍不住偷笑,側頭看向辛螢:“好玩吧?我早就說秦老師b我會氣人。”
辛螢不懂這些,就怕大爺氣暈在會場。
柳笛忙完以后中午可以陪她一起吃飯,她在一旁一邊刷單詞一邊看“樂子”。只要梁遇琮的電話不打過來,每天白天的日子都很快活。
她點開詞典首頁的線上付費課程,往下滑動著看課程介紹和費用。柳笛向她的手上瞥一眼,喝了一口保溫杯里的敗火金銀花茶:“別買這些課,你要學語法和口語的話買線上課不劃算還容易聽不懂。你同城發一個找家教的帖子,線下一百塊一個小時,英專生可以隨便挑。”
辛螢在屏幕上滑動的手指停了停:“只要一百塊一小時嗎?”
“一百塊還說多了,你只管發帖子,他們會自己卷到八十塊一小時的,”柳笛一邊說著一邊用自己的手機編輯帖子,“沒辦法,市場就是這樣,你不g有的是人g。”
說到這里,柳笛停頓一秒:“你還記得我那個表哥嗎?本科學法律的,現在在夜市炒大盤j。”
“當然我的意思不是說從事法律行業就b炒大盤j高貴。”
辛螢不知道說什么好,柳笛很快就把編輯的帖子發給了她。她想了想,在發出去之前改了一下時薪,改成了一百五到兩百一小時。她中途輟學,深知自己沒有多少文化,所以內心對有知識的人總有幾分崇拜之情。
小時候看電視最羨慕外語頻道里能說一口流利英文的中國主持人。
兩個人中午找了一家餐廳吃飯,因為柳笛下午還有別的工作,看起來太忙,辛螢就沒有繼續打擾。剛好梁遇琮的助理發消息來提醒她要在下午三點前回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