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遺憾地通知你們,團建計劃泡湯了。”袁善椿神秘兮兮地走進辦公區,還沒等員工們反應,她就笑瞇瞇地說,“許總改成溫泉山莊了,就是前些日子小紅書上特別火的那家,賊難預約了。”
袁善椿興奮地搓手,“嘿嘿嘿,許總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啊,而且還是包場,我從今以后只信奉許總。”
看袁善椿這副高興的模樣,周韞心情也挺好,拽了拽袁善椿的衣服說:“行了,一次團建就把你收買了。”
袁善椿又和同事聊了幾句,突然想到什么,問周韞:“周韞姐,你明天就要搬走啊?其實你有事情的話多住幾天也沒關系。”
“我已經處理好了,這幾天辛苦你了,不過家里還有事要處理。”
袁善椿還想說什么挽留,但突然想到:“哦,是不是你弟弟,我以為他早不和你住了,他這幾天住哪里啊。說起來上次見他都好幾年前了,明年要高考了吧。”
“嗯。”周韞心情又突然變得差起來了。
她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在公司都解釋周時欽是他的弟弟,同事也都信以為真,還夸他們姐弟像。
這些天一旦想到周時欽的事,周韞就腦袋嗡嗡地疼,她發出去的那條短信也遲遲沒有回復,只有一個冰冷的“已讀”留在后面。
遲早要見面的,就算現在避著,等韓月梅來了也要見,韓月梅一向心細,肯定一下子就能察覺到二人的異常。
袁善椿一說起話來就沒完沒了,壓根沒注意到周韞變淡的笑容,周韞厲聲打斷:“好了,工作時間別那么多閑話了,小心被老板看到。”
袁善椿笑嘻嘻說:“現在我老板不是你嗎?好了我回去了。”
周韞看了眼表,六點一刻,猜測周時欽應該結束了下午的課在吃晚飯。
思考了很久,她還是按捺住了沒有打電話,擔心他學習是一方面,另一方面……
周韞說不出來。
明明是一樣的通勤車,已經做了好幾年了,可今天卻格外煎熬。
周時欽下晚自習回來了嗎,沒見面的這一周他瘦了嗎,這段時間他反思到自己的錯誤了嗎?
一連串的疑問更像是隱忍的關心,意識到這一點的周韞嚇了一跳,她無法明白自己對周時欽的關心是出自母ai還是什么。
原來,她只遏制了周時欽的二心,從來沒有審視過自己。
縱容他過于親密的肢t接觸,是自己依舊拿他當個孩子,還是分明也喜歡、眷戀被擁抱的感覺。
周韞打了個寒顫,一gu冷意從腳底板竄到頭蓋骨,地鐵車廂明明沒開冷氣。
所以你看,周時欽其實是個很聰明的小孩,他最清楚如何攻破周韞的心里防線了。
他早就“b著”周韞一點點放下那些所謂的母子距離,再輕而易舉地給那些親密冠上撒嬌的名義,周韞會接受的,不是因為她心軟,而是因為這是周時欽。
這幾天都沒和方寧禾聯系,方寧禾耐不住寂寞,一個人自娛自樂給她發了好多小視頻,末尾還帶著幾句中肯的點評。
周韞手上沁出一層汗,掃了眼手機。
【震驚!小伙結婚后居然還和媽媽同睡一張床!】
【我靠!這就是媽寶男嗎?我上周相親遇到了個這樣的。】
方寧禾也到了結婚的年紀了,家里都勸她收心,這些日子給她安排了好幾次相親。
【這男的媽媽這么慣著他,以后是不是還要給他生孩子?】
……
周韞像是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不是教育的失誤也不是天生的畸形思想,難道只有周時欽該被怪罪嗎?
還是那個熟悉的二居室,周韞站在門口,她很期待周時欽能像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跟她打個招呼,或者因為她激烈的指責而恨上她、不理她。
這是周韞最想見到的結果。
而不是被莽撞的年輕人推到沙發上,溫暖寬大的手掌托住她的后腰,濃烈赤誠的ai被含在口腔里,順著二人的呼x1,交渡著。
周韞記不得上次接吻是什么時候了,云塞親過她嗎?
好像在ai戀期的時候親過,但在床上的時候只會粗暴地進進出出,接吻這種tia0q1ng的環節好像早被粗枝大葉的男人拋到腦后了。
周韞表面慌亂,內心卻十分冷靜,她知道自己應該迅速推開周時欽,然后給他一個巴掌,明天就早早地帶她去辦住宿。
可正是因為心里無b冷靜,她推不開周時欽,不是心疼兒子或者怎么樣,而是她也ai他。
說的對啊,周韞怎么可能會不ai周時欽,如果不ai就不會在舉步維艱的十八歲選擇生下她,不以一個母親的職責;如果不ai就不會疏遠周時欽的五年里,反反復復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她完全可以遠走高飛。
沒有畫家會不ai自己的繆斯,也沒有母親會不ai自己含辛茹苦拉扯長大的孩子。
只不過,周韞的ai,早在周時欽萌生出異心時,也變了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