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新月傳媒的大樓里依舊燈火通明,袁善椿一臉歉意地將報表遞給周韞。
“麻煩你了,周韞姐,對完這份報表就可以下班了。”她右手拿著一杯速溶咖啡,也順便遞給周韞。
周韞r0u了r0u發酸的肩頸,還以一個熨帖的微笑:“沒關系,這位新老板脾氣很差嗎?我看辦公室里好多人都留下來加班了,是要給新老板一個好印象?”
周韞不是喜歡八卦的x子,可久坐了進十個小時,她是在有些不耐,想詢問點有意思的話題紓解一下心里的不悅。
冰冷的外壁,使周韞一個激靈,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問題不是很正常,明面上討論上司是職場很嚴重的錯誤,咳嗽了一下轉移話題:“我就隨便問問,你去忙吧。”
新月傳媒是a資本娛樂分支里的一家小公司,主要是負責藝人的行程對接、資金匯報以及影視上線后的市場營銷。
對于這位新老板,周韞也有所耳聞。
a資本的老板許輝有兩個兒子,大兒子頗有經商天賦,早早便進了公司總部歷練,如今也在總部有一定的話語權了。
小兒子因為身t原因常年在國外休養,研究生畢業后才回國,許輝就將a娛樂交給了他鍛煉。
周韞不消多想,意識到周時欽還在家里等自己,就沒再思考這件事,埋頭對起了報表。
半個小時后,辦公室的最后一個職工和周韞告別:“周韞姐,那我先下班了,你也別工作到太晚了,哦對了記得關燈。”
周韞含糊應下,皺著眉頭看著報表里很明顯的一個錯誤,抬頭張望一圈,袁善椿的座位早沒人了。
茶水間里還有動靜,周韞看了眼沒有開封的速溶咖啡,過去半個小時已經變成常溫了,可她依舊喝不下去,于是打算去茶水間接杯熱水。
巧的是,茶水間里就是袁善椿。
“周韞姐。”
“我來接杯水,你等會兒先別走,報表里有個小問題,今晚加班改了,別讓新老板覺得我們工作不認真。”
這會兒人都走光了,袁善椿也放松了不少,不像剛剛緊繃著一根弦,此刻她也忍不住跟周韞八卦了起來。
“a資本旗下三家娛樂公司,怎么就選了我們。”
滾燙的熱水傾灌而下,周韞目不轉睛地盯著飲水機,水流的聲音此刻無b清晰。
“可能我們是最可有可無的,拿來練手最合適了。”
周韞倒不是看不起這位小少爺,只是新月傳媒的現況確實不容樂觀,力挽狂瀾的逆襲劇本大概不適合這位不通經商的小少爺。
最后監督著袁善椿改完報表,周韞也打卡下班了。
“周韞姐,要不要我送你?這么晚了打車不安全吧。”袁善椿從地下車庫開出來一輛藍灰se的新能源電車,頭燈打在周韞身側,周韞瞇眼看了眼手表,九點十分了,大約趕不上最后一班地鐵了。
好歹同事多年,周韞也不yu與袁善椿客氣,剛想答應手機就響了。
清冽的少年音夾雜著秋日的冷風,有些清越。
“母親,我在你們公司附近。”少年直入主題,打得周韞一個猝不及防。
周韞皺眉,揮手告別袁善椿,語氣里帶上了自己察覺不到的擔憂:“你怎么來了?遇到什么事情了嗎?”
“沒有,我下了晚自習,看你定位還沒回家,有些擔心你。”
周韞心中突然竄過一陣暖流,就像茶水間里盛放開水的玻璃杯,燙得她拿不住,不知如何回應。
“我現在在地下停車場,等我上去找你吧,我們打車回去。”
“嗯。”周時欽在一陣忙音后掛斷電話,細長白皙的手指摩挲著手機的側邊,有些昏暗的商務廣場偶爾走過幾對手拉手的情侶說著黏膩的情話。
一陣大風吹過,周韞的圍巾被吹飛遮住了視線,正要拉扯時,周時欽一只手攥住周韞的雙手,另一只手替她纏好亂飛的圍巾。
周韞心里下意識覺得不妥,手馬上要ch0u回。
周時欽低頭直視著她的發頂,猶豫著問:“手怎么這么冷?”
這句話讓周韞更是下定決心ch0u回了手,她有些不自在地說:“都這么大了,還要媽媽拉你的手啊?”
周時欽眉眼一彎,愉悅地笑了,“小時候媽媽拉我的手,現在我拉媽媽的手。”
網約車來的很快,但兩人還是在寒風里等了十幾分鐘,周韞今天穿了一件大衣,口袋有點小,上了車,周時欽就把周韞有些發冷的手揣進了自己口袋里。
口袋里帶著棱角的塑料袋劃到了周韞的手,她沒來得及思考這個行為的合理x,有些好奇地問:“口袋里是什么?”
“本來以為我要到的時候,你還沒工作完,擔心你生理期肚子不舒服帶了速溶紅糖沖劑,想著在上面可以給你沖。”
司機瞟了眼后視鏡,憨厚一笑:“兩位是情侶吧,感情真好啊。”
這句話像是點醒了周韞心里一直被隱匿的想法,她一個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