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同樣明顯,整個山頭,除了凡奴,就這么幾個人,什么事都得方流云忙活。只是峰內日常還好說,但有客上門,總得有人出面張羅。辰輝不在,程如風在睡覺,也只能方流云接待了。
“嗯,沒事。反正我也沒有什么重要的事。”程如風說著掏出一個玉瓶給他,“只是想給你一顆補天丹。”
方流云動作一僵,差點連小小的玉瓶都拿不穩。
他看向程如風,嘴唇微微翕動,半晌才道:“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補天丹雖然因為它的不確定性,在丹鑒上的評價并不算太高,只排到六品,但丹方難尋,會煉的人并不多,向來供不應求。
他真沒想到程如風會這么隨隨便便就拿出來給他。
程如風道:“我自己煉的,原料都是燕云送的,也沒花費什么,給你就拿著。”
李夢樵不失時機地插嘴,“我也有,我哥也有。”
程如風很無奈地瞟了李夢樵一眼,索性點點頭,“我還準備給楚揚一顆。”
方流云:……
所以這是人手一顆么?
這真的是補天丹,不是糖豆?
但程如風都這么說了,他也就不再拒絕,將玉瓶收了起來,道:“多謝真人厚賜。”
程如風聽他一口一個真人,也挺無奈的,但一時也沒有辦法,總不好當著這么多人一直跟他掰扯這個,只能以后再說。
禮物送出去,又喝了杯茶,她就想起自己之前對白映山的承諾來,笑著問他要不要四處走走?
“好啊。”白映山應了聲,轉頭去看柳鳳吟。
柳鳳吟笑了笑,道:“我剛搬過來,還有些東西要收拾,就不去湊熱鬧了。”
其實大家都是修士,隨身家當都是一個儲物袋就裝了,他又只是客居,有什么可收拾?
無非就是對白映山之前的退讓投桃報李而已。
再者說……就算他可以接受程如風有眾多男人的事實,但總歸還是有一點自我的矜持,不可能像李夢樵那樣沒臉沒皮時刻沖上去爭寵。
都是金丹修士了,幾百年壽數,來日方長。
程如風領著白映山在翠華峰閑逛,她在這里五六年,一草一木都再熟悉不過。
但要說風景,翠華峰其實也并沒有很特別的地方,何況白映山還是天劍宗的人,什么洞天福地沒有見過?
而且他這時的心思也完全不在風景上面。
從他被及時行樂圖的器靈催促,急沖沖跑來欲靈宗,他還沒能好好跟程如風說說話。
程如風也看出來了,逛了一圈就還是繞回了映月樓,帶著白映山在湖邊的大陽傘下休息。
李家兄弟出來,奉上靈果香茗,又識相地退下了。
程如風坐在躺椅上,順手摸了只水蜜桃咬了一口,愜意地瞇起眼來。
白映山笑了笑,“你很喜歡這里啊。”
她在這里,比在天劍宗和迷霧島都要自在得多。
程如風點點頭。
欲靈宗怎么樣不提,她的確喜歡翠華峰,師父不在,大師姐潛心修行,師兄不黑化的時候,又對她百依百順。她在翠華峰萬事如意自由自在,又怎么會不喜歡?
白映山打量著她的神色,暗自又把想帶她走的心思按了按,反正她都是金丹真人了,欲靈宗也沒有人能強迫她怎么樣。
想到這點,他又問:“我聽柳公子說,你這次結丹極為兇險?”
“還好吧。”程如風說,她用千暝和墨寶傳下來的陣法,又結合了欲靈宗諸位前輩的經驗,自己還煉了不少靈丹,結丹的雷劫倒還勉強,柳鳳吟說兇險也是指后來的心魔劫。她嘆了口氣,“主要是我家靈寵之前吸收的魔氣太多,帶著我的心魔劫也艱難了一些。”
如果不是后來聽到柳鳳吟的琴聲,她當時可能真的壓不住自己殺意,屠城滅國都不一定。
那樣的話,大概就真的會墮入魔道了。
程如風現在想來,還有點后怕。
因為就算她現在冷靜地反思幻境中的細節,也不覺得自己會有別的選擇。那樣真實又現實,弱小無依時被排擠欺凌;尊紀守法善心救人,卻引來殺身之禍;一心想低調隱忍,卻最終無路可走……一步一步,逼人入魔。
“如果那些事,在現實里真的發生……”程如風嘆了口氣,“我大概已經變成一個魔修了吧。”
“你不會的。”白映山道。
程如風笑起來,“這么相信我?我可真不是什么純潔善良的小白兔。”
“魔修之所以為正道不容,并不只是因為他們修行的功法,更多是因為他們行事百無禁忌血腥兇殘,視人命如無物。你不會的。”白映山握了她的手,輕輕道,“只說一點,你拿到及時行樂圖多久了?這種魔寶,無主時都能吞沒整座城池,數十名金丹真人都束手無策,你心中若是真的沒有底線,只怕早已變成世間浩劫了。”
程如風對自己可沒有這種信心,她其實到現在也不敢說自己真能掌控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