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輝看著面前的少女,心頭千言萬語,一時卻不知要從何說起。想問她在九重山發(fā)生了什么。想問她為什么出來了不第一時間回家。想問她在外面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吃飽穿暖。但……想想白寄嵐掛在四方樓的尋人啟事,一腔的擔(dān)心又變成了怒火。“過來?!彼辛苏惺?。程如風(fēng)下意識顫抖了一下,但還是乖乖過去了。辰輝摟了她,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就像她小時候那樣,“你是不是有些事要跟我交待一下?”程如風(fēng)也不知道他主要是想知道哪方面的事情,就先把自己困在九重山的密室里,筑基之后去考丹師,被莫如海抓走又被師父救出來的事說了一遍。“當(dāng)時……我九死一生度完劫,連動都沒法動,還好碰上了好心人。我不知道那是哪里,也不敢貿(mào)然打聽,只好編了個假身份,結(jié)果沒想到還是發(fā)生了那種事……”程如風(fēng)摟著辰輝的腰,把臉埋在他懷里,聲音怯怯的,“還好師父就在附近,不然……再也見不到師兄了……”辰輝也沒想到中間還有這種事,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卻又追問:“還有呢?”“后來……”程如風(fēng)伸出手指,勾著他的腰帶玩兒,一面低低道,“白寄嵐去找莫如??床?,莫如海卻被師父一劍殺了,白寄嵐重陽必陰,快要死了……師父就把我給他了,說反正不虧……”何止不虧!第一次雙修,能有白寄嵐那樣的對象,簡直燒了幾輩子高香都求不來。辰輝覺得自己若是站在師父的立場肯定也會這么決定。但……他的心情驟然矛盾起來。他當(dāng)然知道那對小珍珠有好處,看她現(xiàn)在的修為就知道,作為師兄,他也應(yīng)該盼著她好的。但她是他的。他心心念念地守了五年,只不過放她出個門,就被別人叼了。而且還是自己師父送上門的……辰輝憋屈得心頭都要冒火了,程如風(fēng)的小手還在他腰間有一下沒一下地撩。他咬牙按住她,又問:“柳鳳吟呢,又是怎么回事?”程如風(fēng)便又將離開天劍宗誤入及時行樂圖的事說了一遍,只是偷偷瞄了一眼辰輝的臉色,沒敢說司空撿了她還順便做了兩回,就說是被人帶走,威脅她煉了爐血厄丹,然后就被卷進(jìn)了及時行樂圖。她并沒有隱瞞她跟柳鳳吟在及時行樂圖里做的事,但說到去找器靈時還是猶豫了一下。倒也不是不信任辰輝,只是及時行樂圖這種東西,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險,何況辰輝也只是筑基九層,真有事他也抗不住。反不如索性不知道了。所以程如風(fēng)只說四人分頭去找,進(jìn)了迷宮,不知怎么就暈了過去。醒來就在原本的高寧城了。她不想跟柳鳳吟多有牽連,也不想再被人抓住,就趁人不注意偷偷溜了。這跟辰輝知道的消息,基本上也能對得上。他在四方樓懸賞找珍珠已有兩年多,自己甚至就住在四方樓,有一點類似的信息,就會查看。所以,哪怕白寄嵐凝出來的人像跟他記憶里的小珍珠并不完全相同,但再結(jié)合欲靈宗弟子,蒼梧真人的徒弟這些,當(dāng)然就不難判斷了??墒?,說得過去歸說得過去,他能不能接受,又是另一回事了。辰輝哼了一聲,突然就將程如風(fēng)抱起來。程如風(fēng)驚叫了一聲,人已經(jīng)被翻過來,變成趴在了他腿上。
“師兄……”她有種不太好的預(yù)感,弱弱地喚他,一面想從他身上下去。但下一秒,辰輝的手掌已“啪”地打在了她屁股上。“師兄?!背倘顼L(fēng)又叫,已帶上了哭音。其實并不是很痛,但這樣被打屁股,除了羞恥之外,更讓她對接下來可能會發(fā)生的事有點提心吊膽,所以還是先示個弱。但辰輝毫不憐惜地又打了一巴掌。“所以呢,你在外面這樣那樣的事,都是迫不得已?都是身不由己?”辰輝挑了挑眉,“可以啊,小珍珠,出門叁年,你糊弄人的本事倒學(xué)得不錯嘛。什么白寄嵐柳鳳吟,是不是都這樣被你哄得服服帖帖?”“沒有……師兄……不是的……”程如風(fēng)的聲音已變成了嗚咽,嘗試著辯解。“我只問你一件事。就算你之前在九重山后來在及時行樂圖,傳訊符找不到你,但你有沒有出來的時候?能不能給我給欲靈宗傳個訊?”程如風(fēng)閉了嘴,辯無可辯。發(fā)張傳訊符要多久?還是她不知道辰輝的名字長相神識?今天且還發(fā)了呢。她當(dāng)然只是不想回去,不想被他找到?!斑@叁年來,我反省了無數(shù)次,早知道你會陷在九重山里,我那天早上就不該那樣對你。但是,就算我嚇著你了,你不想理我,方流云呢?你不是喜歡他么?不是惦記他么?都不給他報個平安?”辰輝像是氣急了,一面說,一面“啪啪”地打她的屁股。程如風(fēng)也不敢還嘴,趴在他腿上,低低地抽泣著,一直到辰輝自己停下來,彎腰伏在了她背上,緊緊地抱住了她。程如風(fēng)被勒得生痛,甚至比打屁股更痛,她不由得又喚了一聲,“師兄?”“哪怕不傳訊給我,傳給方流云也好,至少也能讓我知道你沒事。你知不知道,這叁年……我?guī)缀醵伎煲偭恕彼f到最后,聲音喑啞,“你怎么就……這么狠心……”程如風(fēng)哽住了。就像剛剛見面時一樣,什么解釋,什么辯白,求饒裝可憐……統(tǒng)統(tǒng)都用不出來,只是覺得胸口發(fā)悶鼻腔酸脹,好半晌,也只是哭著又叫了一聲:“……師兄?!背捷x伏在她背上沒說話。“師兄,”程如風(fēng)握住了他的手,“我……不是記恨師兄,我只是……”她閉上眼,長長嘆了口氣,“我怕?!薄芭率裁??”辰輝依然沒有抬頭,聲音悶悶的,“我還能真的弄死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