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暝走了沒一會,墨寶就出現在程如風面前。他也沒廢話,直接開門見山地問:“千暝是不是找過你?”程如風意外地眨了眨眼,“你這么快就知道啦?”“廢話,如今及時行樂圖就這么點大就這點功能,每天的消耗都是有數的,他突然虛弱那么多,只能是他自己做了什么。現在這里就是你我他,他不是來找你,還能做什么?”墨寶沒好氣地叭叭叭說完,“他到底想做什么?”“他想拿他的藏寶跟我做個交易。”程如風坦白說了。千暝特意避開墨寶,大概一是怕兩人爭斗幾千年,宿怨已深,墨寶會從中作梗,畢竟墨寶之前還想讓程如風吸了他。再來么,無非就是覺得程如風年輕不知事,更容易被財物打動而已。但墨寶現在是程如風的法寶,他們才是利益共同體,這種事有什么好隱瞞的?“他……”墨寶的表情突然僵了一下。如果說千暝又像上次那樣,教程如風什么對付他的法門,他倒不會意外。但這樣……他滿腔“不管你想搞什么老子都給你一掌拍死”的怒氣突然泄得無影無蹤,心情變得無比復雜。有一種“千暝也有要求人的一天”的揚眉吐氣,又有一種……眼看英雄末路的蒼涼悲愴。他靜了半晌,才又問:“你答應他了?”程如風搖了搖頭,反問:“你想我答應么?”墨寶又沉默下來。他覺得自己這時心情的矛盾,簡直都不像一個器靈。器靈哪來這么多想法?他索性就不去想了,把眼一閉,悶聲道:“你才是主人,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程如風笑起來,伸手抱住他,“哎呀,阿寶你怎么這么可愛啦。”墨寶瞪了她一眼,“放開。”程如風偏不放,反而湊上去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然后才在他耳邊輕輕道:“真的把他放走了……你不會寂寞么?”墨寶身形一晃就掙開了她,沉著臉道:“胡說八道。”程如風笑得越開心了。但墨寶無視她這么久了,好不容易才出現,她也不想又把他得罪了,就不再打趣他,道:“雖然我跟千暝無怨無仇,也不是非得弄死他不可。但他被折磨至死,連魂體都被鎖了這么多年,他真的能一笑泯恩仇嗎?他又那么厲害,放了他,他轉頭就弄死我們怎么辦?他就算真的用無價之寶來換,也得我有命拿啊。再說了,他爭王位失敗,死了幾千年,誰知道他那些東西還在不在?說不定只是張空頭支票呢。”墨寶皺了一下眉,“空頭支票?”“啊,是我們那里的方言啦,就是說空話,兌現不了的意思。”程如風連忙解釋。一不小心就忘記自己是個穿越人士了,不過,反正也沒什么人在意就是了。墨寶也就不糾結這個,道:“你有沒有想過,他自己,其實就是一座寶庫。”可不是么,這些活了幾千年的老妖怪,不管是人生閱歷還是修行經驗都不知道比她豐富多少,隨便點撥一下,都能讓人受益匪淺。就比如墨寶只是一個器靈,但他之前隨意傳給程如風的信息,可能就連蒼梧都不一定知道。但千暝提出給程如風他的藏寶,墨寶卻說他自己就是寶庫……顯然……別有所指。程如風看了他一會,就又笑起來,“阿寶你這是……還是不甘心認了我啊,所以才想拉老對手一起下水么?”墨寶也不否認,只是哼了一聲,“最終還不是你受益?”是呢,真能收了千暝,不說他的身份,他的修為,只他的長相,程如風都覺得自己賺大了。但她卻嘆了口氣,道:“他不會的。”“你怎么知道?”墨寶不服氣地哼了一聲,“他都快死了,你拿出當初對付我的手段來,威逼利誘一下,只要認主就放他出去之類……”“你能想到,他難道想不到嗎?他要是肯,剛剛就不會負氣離開了。”程如風打斷了他的話。怕傷墨寶作為器靈的自尊,后面的話她并沒有說出口。人跟法寶器靈,還是不一樣。器靈,器靈,說到底是還“器”的附庸,作為一個器具,哪怕生出靈智,對“主人”這種存在,也并不會有什么排斥。就像墨寶,之前也就是挑一挑主人的資質,而不是說堅決不要主人。但人……雖然并不是每個人都有獨立自強的思想,但總有些人,是永遠不可能卑躬屈膝自甘為奴的。程如風看得出來,千暝就是這一類。不然他也不至于被及時行樂圖的上一任主人折騰死,又關上這么多年。她想,低下頭來買自己的命……大概就是他的極限了。程如風自己是一直在社會底層打混,見風使舵,遇強服軟,奉行識時務者為俊杰,一切以活命為最大優先。穿越過來也一直都是這樣的。但是,對這些有傲骨硬氣的人,她還是佩服的。所以,在她的能力范圍內,她還是希望能給予他們相應的尊重。千暝么,氣氣他,開開玩笑,倒無所謂,但真要逼他認主……未免太過折辱了。看墨寶還在那滿臉糾結,程如風索性又撲過去抱住他,在他臉上響亮地親了一口,“隨身帶的寶庫么,我只要有阿寶你就好了呀。”墨寶沉著一張臉,卻并沒有掙開她,只又哼了一聲,說:“花言巧語。”程如風又笑起來,索性摟著他的脖子,整個人貼向他,耳鬢廝磨間柔聲呢喃:“那你喜不喜歡嘛?”墨寶垂眸看著她,聲音喑沉:“怎么?你那靈寵還沒滿足你嗎?”程如風只是吃吃地笑,氣息拂過他耳垂頸側,引起陣陣酥癢。“它是它,你是你嘛。”她輕聲說著,微微側了身子,用大腿在他雙腿之間蹭了蹭,“一個還不能化形的小家伙,也值得你吃醋?”“誰吃醋了!”墨寶辯駁著,卻已經一把抄起程如風,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