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中負手而立,有如世間主宰一般,高傲而輕蔑地掃視院中諸人。
“弱。”目光掃到柳鳳吟時,他微微皺起眉,說了一個字。到徐晝,變成了兩個,“太弱。”到程如風……沒有程如風。他根本都懶得看她。程如風:……修為低沒人權嗎?圓慧還在房間里念經沒出來,但黑袍男子顯然對他也沒有興趣,面露失望,“能打破及時行樂圖的幻境……我還以為是什么人物,竟然只是你們這幾只螻蟻?”柳鳳吟上前一步,將程如風護在身后,一面行了個禮,問道:“不知前輩怎么稱呼?”黑袍男子的態度不太好,但身上傳出來的威壓作不了假。在這種大家都變成普通人的地方,他還能有這種威勢,叫聲前輩總不會錯。程如風也問:“及時行樂圖是什么東西?”黑袍男子的目光又在他們身上掃了一圈,才緩緩道:“及時行樂圖就是你們現在所在的這個世界,它是極樂魔教的鎮教之寶。當年那些禿驢即便殺光了魔教的教眾,卻也拿這法寶沒辦法,只能布下法陣,建起高塔,將之鎮壓塔下,早晚頌經,妄圖消除這法寶上的魔念。”程如風挑了挑眉,跟柳鳳吟對視了一眼。他們折騰了這么久也沒找到出去的辦法,竟然只是一個法寶?也不知道這人說的是真是假?柳鳳吟又問:“那前輩可知怎么出去?”黑袍男子道:“極樂魔教如今已經不存在了,這法寶也已經是無主之物,完全在依照器靈的本能運行。想出去的話,只能殺掉器靈,才能中止及時行樂圖……”他話未說完,徐晝已道:“不能收服器靈嗎?”徐晝并不是一開始就在高寧城,也是聽說了這里的異象前來探查的。對修士來說,這種異常的地方,不是有大危險,就是有大機遇,正是歷練的好去處。被困在這里雖然讓他膽寒心怯,但這時聽說這是一件生出器靈的法寶,想想連鳳琴公子這樣的人物都能被這法寶困住,目光就有些閃爍。黑袍男子掃他一眼,冷哼一聲,“收服?憑你?當年十八名羅漢位的臭光頭都沒能降服這件法寶,只能勉強將之鎮壓。你們又不是魔族魔修,體質不合,功法也不合,最高修為不過區區金丹,也敢說收服?”區區……金丹……程如風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黑袍男子。金丹在他眼里,不過是“區區”,這位的修為是有多高?柳鳳吟皺了一下眉,“如果這里真的是法寶的空間,大家的靈力又被封禁,器靈就是這里最強大的存在,既然不可能收服,想殺它不是更加困難?”黑袍男子道:“及時行樂圖是一件致淫之寶,吸取男女交合時的陰陽之氣作為本源動力,器靈自然也熱衷此道。我可以教你一道符咒,只要趁其不備印在它身上,便可叫它頃刻間煙消云散。”他說這些的時候,只看著柳鳳吟,顯然在他看來,不論是外貌還是修為,也只有柳鳳吟才可能有那一絲機會。但柳鳳吟還沒開口,徐晝又搶道:“你既然有可以殺掉器靈的符咒,自己為什么不去?”之前黑袍男子說他太弱,又在他想收服器靈時毫不留情的出言譏諷,所以他這時的語氣也十分不善。黑袍男子又冷冷一笑,“不但修為低,還眼瞎。像這樣的貨色,也能活下來,現在外面的世界竟如此平和了嗎?”“你!”徐晝心中不忿,但礙于他身上的威壓,到底也不敢真沖上去,只向柳鳳吟道:“這廝突然出現,藏頭露尾,連個名字也不報,誰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說不定只是想利用我們。柳公子可千萬叁思啊。”黑袍男子并不爭辯,甚至連看都沒再看他,完全已經一副把他當死人的姿態。柳鳳吟輕嘆了一口氣,道:“這位前輩只怕也是有自己的苦衷,如果我沒有看錯,在這里的,應該只是前輩的一縷殘魂投影……”程如風不由一驚。殘魂……就是說,這黑袍男子,其實已經死了?而且,只是一縷殘魂的投影,竟然也能有如此威勢……他活著的時候,到底是什么人物?“不錯。”黑袍男子倒也坦然認了,“如今我也只是困在這及時行樂圖里的一縷殘魂。我的確是要利用你們,才能除掉器靈,重獲自由。”“前輩言重了。”柳鳳吟道,“既然大家的目的一致,正應該協作互助,還請前輩傳法。”對他的爽快,黑袍男子露出一絲贊賞,指尖凝出一團小小的黑光,彈入柳鳳吟眉心。柳鳳吟閉上眼感受了片刻,又問:“城中數十萬生靈,不知要怎樣才能找出那個器靈?”黑袍男子道:“這是它的世界,它是這里的主宰,你說它會在哪里?”程如風聞言,不由轉頭向北看去。那里,是皇宮的方向。黑袍男子呆的時間并不長。從出現到傳完法消失,也不過就是短短幾分鐘。但對于程如風幾人來說,卻是一個重大的轉機。雖然不知道能不能順利干掉器靈,好歹是有了個方向。徐晝卻提出了反對意見:“你們真的相信那個人?他那銀發紫眸……明顯就是魔族。我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萬一他才是那個被金光寺鎮壓的魔頭呢?”雖然他心里的確有對那黑袍男子態度的不滿,但他說的這種可能性也并不是沒有。魔族向來狡詐,說不定他的確是在欺騙柳鳳吟等人,讓他們把鎮壓他的“器靈”干掉,他便可以徹底脫困了。柳鳳吟雖然也急于出去,但真的放出被鎮壓數千年的大魔頭……那樣的后果,也不得不重視。“但……如果不試試的話……我們又能怎么樣呢?”將城里所有人一個個催眠喚醒顯然更不現實,難道要困在這里一輩子為這個及時行樂圖提供“養